听说昨夜之后,樊胜就死了。羊公公说樊胜得的是暴病,有传染性,不能见人。
这个消息让燕铭心中难过了许久。
樊胜这个人,看上去精明,也不讨厌。不过是为皇家执行了一次杀人灭口的任务,就消失了。他有些不甘心。
为了这事儿,他在去长安之前,单独去找了羊公公。
看到燕铭这样的态度,羊公公先是给他宽慰了一番,然后解释了一下。
最终,告诉燕铭,你的心太软。
这话,让燕铭很受打击。
与人为善,不是好事儿么?心软,不是佛性么?可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与人为善的人,多数都是底层?为什么心软的人,修身养心一辈子,也多不如那些作恶一生的人活的好?
突然,燕铭想到了一句话,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这是什么狗屁话语。放下屠刀,比修行一辈子容易的多,却可以立地成佛。这个世上,对好人和坏人的衡量标尺,永远是不统一的。
江充该死,樊胜不该死。
可是谁又该死谁又不该死,谁说了算?
毡战马从江充出事儿的地方泡跑过。
这些念头从燕铭的脑海之中一闪而过。
当你还左右不了命运的时候,只能守住底线,默默努力。
前方,久违的长安城影影焯焯。
渭水北支宛如一条玉带一般,绕城而过。
深秋时节,雾气最容易升腾。在腾腾的雾气之中,长安城宛如一座仙境之中的楼阁一般,巍然耸立。
在近乎延续了一个上午的雾气之中,未央宫的所有内侍宫女都被调动起来。洒扫宫殿,为的只有一个,迎接燕侯。
穿过北城门,就进入到了熟悉的东西两市。
东市,那是田家的老宅子。和田家老宅相对的,就是西市最有名的酒楼,醉仙楼。
从醉仙楼门口过去,大刘等热早就等在门口。
看到燕铭,他们齐刷刷的跪下,热泪盈眶。
燕铭向他们挥挥手,没有停留。
未央宫,刘彻再等他。
熟悉的回廊之中,燕铭缓缓穿越过去。就看到了未央宫的大殿。
门口并不是内侍,而是刘彻。
他穿着黑色绣着龙纹的披风,等在未央宫大殿门口,遥遥的看到了燕铭的身影,一口气才算放松下来。
燕铭真的是没死,他回来了。
刘彻很担心,接到的是个假消息。可如今看到了燕铭熟悉的步伐,和略微长高了的个头儿,刘彻眼睛不由得有些润湿。
作为帝王,不应该哭泣。他仰头,嘴里发出了笑声,把那股感慨压了下去。
“死猴子,朕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容易死。”刘彻笑骂着,从台阶往下走了过去。
燕铭看到刘彻往下走,自己小跑着,上了未央宫大殿的台阶。来到刘彻面前,还没等跪下施礼,就被刘彻一把拉住了衣袖说道:“你我不必多礼,快进来和朕说说,你在匈奴的经历。”
燕铭点头,两个人相互携扶着,进入了未央宫的大殿之中。
周围的内侍自然留在了外面。他们都知道,每次皇帝见燕铭的时候,都不允许闲人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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