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死了,你梦到了我。”他认真地吐露出事实,“不然你不会因为一个‘梦’崩溃成这样。”
殷刃:“……”
确实是钟成说的风格,这个发展实在太过现实,他都不知道该生谁的闷气。
殷刃:“你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
“无论我说什么,都是你的大脑制造的幻觉。”钟成说咕哝,“我是科学岗,不会入梦的。而且我打理好了一切,你又非常聪明,我没什么要嘱咐。”
殷刃艰难地笑了笑。
“但我可以给你一个早安吻。”他梦中的恋人说,“你知道我会这么做。”
钟成说严肃地凑近,嘴唇贴上他的嘴角。那正是殷刃第一次亲吻他的位置。
“早安,殷刃。”
他安静地说。
“醒来吧。”
……
殷刃又一次睁开眼,病房的阳光有些刺眼。他手臂挡上眼睛,耳畔的手机不断震动。
是钟成说的母亲——程雪华的语音通话。
“小殷啊,我打小钟手机咋打不通?”
“他的手机出了点故障,去买新的了。”殷刃挡着眼睛,声音像以往那样欢快。“阿姨有什么事吗,可以先跟我说。”
“没啥,就是一段时间没见你俩。老钟他同学搞来一箱好羊肉,我们俩吃不了。我就想着做点红烧羊肉,你俩晚上回家吃个饭吧。”
“今晚我们要加班。”
殷刃流利地说着。
“等他回来,我俩商量一下,到时候跟您说。”
“……小殷,小钟是不是惹你生气了?”老牌刑警程雪华声音顿了顿,“你听起来有点难过啊,跟阿姨说说?”
“没什么,就是……”殷刃吸了口气,没全盘否定,“他有时候做事不喜欢打招呼,我偶尔找不到人。”
“嗨,臭小子老毛病了。这周你们找个时间回家吃饭,我说说他。”
“好的好的,我就指望您了。”
卢小河坐在病床边,面色复杂地看过来。她从没见过殷刃用这么扭曲的表情,说那样轻松的话。
两个小时后,卢小河的表情更复杂了。
在九组人员的要求下,空病房内添了一张大桌子。后方指挥所需要的各种设备被搬了进来,这间病房被改造成了一间临时办公室。
表面上是说方便九组人员的心理治疗,实际上是给了他们一定“过线”空间——脱离识安园区的监控,他们能调查一些更敏感的信息。
比如“彼岸”与“神降”。
符行川没有在这方面磨蹭,将权限转给卢小河后,他只扔下了一句话。
“我去搞定李念,你要的人和信息,我都给你了。”符行川说,“作为交换,这件案子里,你不是九组调查员殷刃,是大天师钟异……这些人的性命,你要好好负责。”
眼下,临时屏幕墙上各种数字飞快闪烁,程序正在破解那个仓鼠吊坠的追踪方法。巨大的桌子上密密麻麻铺满相片,连桌面颜色都看不出来。
卢小河看着面前摊了满桌子的相片,只觉得刚缝好的伤口有迸裂的倾向。这几天接收的冲击太多,活了这么多年,她的脑子第一次有了宕机倾向。
“这是什么?”她茫然地说道。
殷刃:“钟成说在做的调查,有可能与凶手有关。”
仓鼠吊坠只是线索之一,他必须抓住每一个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