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下有喜欢的吗?”
他翻了翻,发现全是些珠宝玉石,再不济也是某位大师的真迹,某世家流传下来的徽墨,宋浔南对这些兴趣有限,将册子递给闻珩,自己懒散靠在沙发上看着在场的宾客。
大厅里觥筹交错,灯光照下来,每个人都衣着华美,嘴角的微笑挑不出一点错,千篇一律。
宋浔南看着看着,觉得了然无趣,于是转头去看闻珩。
闻珩正将册子搭在膝盖上,慢慢翻看,停在一页上不动:“藏地古玉?”
宋浔南探头去看,拉近两人的距离:“哦,这个啊,是这场拍卖会的压轴拍品了。玉的质地好不好暂且不提,但里面却大有来头。”
他给闻珩讲了讲这玉身上的故事,末了来了句:“我觉得是他们主办方想抬高价格编出来的,现代社会谁信牛鬼蛇神。”
“那也不一定。”
闻珩在医院里见多了。很多人,尤其是有钱人,在近距离接触死亡后就会将心灵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神鬼一道上,信这个的还不少。
“不是不感兴趣,怎么了解这么多?”他问着,合上册子放在一旁。
宋浔南说:“没办法,江总要过寿了,他又一向喜欢这些老东西。你要我买古董我也没有掌眼的,不如买点玉石瓷器,这几天就看了点,只是没想好具体送什么。”
江总就是江临。到了宋浔南这一步做什么都得仔细考量,就连送礼的分寸都要拿捏好。
江临之前也帮过他,这礼物选起来就得慎之又慎。
两个大男人坐在一起难免会引人注意,不少人看过来,有认出他俩的想上前来打招呼。
“小南,闻教授,没想到你们俩竟然凑到一块了。”
来的是宋浔南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也是当时宋浔南公司出事没有抛弃他们的一家公司,宋浔南跟他私交不错。
“这么巧,您竟然也来了,”宋浔南笑着推拒对方递过来的红酒,“今晚不能喝,过敏了还没好。”
他随口扯了个谎,对方便不再强求。
“怎么就过敏了,以后要多加小心,”来人说了几句,笑着看向闻珩,“还以为闻教授不会来参加这种宴会,刚才我看到还不敢相信,走过来才确定真没看走眼。”
闻珩颔首:“您好。”
察觉出来人对闻珩格外尊重,宋浔南问:“你们之前认识?”
“之前家父身患重病,是闻教授主刀的,现在人已经康复了。”
听着他充满感激的话,宋浔南了然点头。
怪不得,命都是闻珩救回来的,尊重点什么了,要他就直接插把香把人供起来了。
“只是履行职责而已,您不必如此。”
闻珩显然受惯了这样的感谢,面上没有丝毫波澜,也不见让一个大公司总裁尊重的沾沾自喜。
他越发波澜不惊,对方便越发敬重他。
聊了几句后对方走了,之后也有三三两两的人看到他们,走过来交谈几句,有来找宋浔南的,也有来找闻珩的。
宋浔南一直知道闻珩很优秀很厉害,但两人的社交圈子基本不重合,他这是第一次感受到别人眼中的闻珩。
“脾气再不好的人面对医生都要敛起三分脾气。我之前还不信这句话,直到看到了你。”宋浔南又应付完一个人,低笑着跟闻珩说悄悄话。
他并没有被抢风头的不爽,相反,他现在十分骄傲。
自己喜欢的人很厉害,这只能证明他的眼光好,品味好。
闻珩并不在意他人对自己的态度,不过宋浔南这样说了,他也就想了下,回道:“可能他们怕我拿手术刀的时候不小心多切了点东西,或者少放回了点什么吧。”
宋浔南一愣,继而笑倒在闻珩肩膀上。
“你讲冷笑话一直这样一本正经吗?”他揩了下自己眼角的泪水,看着闻珩的脸刚止住的笑又憋不住了,以手抵唇,笑得肩膀直抖。
“……”闻珩默了默,说他,“你的笑点有些奇怪。”
宋浔南手扶着他的肩膀,低头,额头放在上面挡住自己的失态:“你别说话,你一说话我就想笑。”
“……”
闻珩没办法,只能等他这阵子笑过去,自己坐着给他当人肉靠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