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东西很爽,不是一般的爽。【零↑九△小↓說△網】他那张肥脸上挤满了笑容,精神焕发地往三号法台走去。法袍摆动间露出一件物事,仔细一看,原来是块令牌,令牌上赫然标着“十五”的字样。
原来就在刚才,这胖子在十二号法台遇到了个不经人事的小女孩,他稍稍使出了些花招,就把那小女孩撩拨得耳红面赤心神不宁甚至连法剑都拿捏不稳。因此,他觑了个破绽,只一下就将小女孩打倒在地,排名也就蹭蹭地往上涨。看着令牌上的字样,他很爽,不是一般的爽,又听得小七兄弟在三号法台做下了好些名声,便想着寻他那小兄弟一起高兴高兴,也不枉兄弟一场。
他迈着方步,咧着嘴笑个不停,不一会就来到三号法台。
法台下面围满了人,其中有三十几人围着一个少年,好像在叫嚣咒骂着什么,旁边则站着一些看热闹的弟子。任东西侧耳倾听,隐约听到的都是些什么“狗屎”、“杂碎”、“贱种”的话。
任东西挪了过去,站在看热闹的人堆里,挤过头来往里面一瞧,呵,那少年不是陈小七是哪个?只见陈小七背着手站在那里,任由疤眉青年戳着胸口,一脸的风轻云淡,好似正在看热闹而不是在被众人声讨。
“他娘的你以为你是谁?装什么装?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古少爷是谁!你敢这样削他的脸面?活得不耐烦了吧?”疤眉青年青筋暴突,瞪着双眼,好像要喷出火来似的,右手指不断地戳着陈小七。
疤眉青年也不敢太过放肆,毕竟长老刚刚警告了一次,不能真的在剑门内做了这小子,但是嘴上的功夫可不能丢,场子也得找回来。要不然,岂不是输了人又输场面?
他旁边站着好些个同伙,一个个面色不善地盯着陈小七,其中以满脸横肉的汉子动静最大。只见他哈气哼声中甩开手脚,倏地一招黑虎掏心,一会儿又是一招直捣黄龙,种种招式不离陈小七左右,可就是不敢轰在小哥的身上。
这等滑稽景象倒是惹得周围看戏的人一阵阵哄笑。任东西见着这般情景,便扯住旁边一个紫青色法袍的弟子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那弟子回头看了他一眼,诧异道:“他们你都不知道?内门里的一号人物,王八蛋,古家古少爷的鹰犬,圈养的走狗。”
“有什么能耐,这么厉害?”胖子继续问道。
紫青色法袍弟子嘿了一声,不屑地说道:“耍枪弄棒、剑法神通,都他娘的半瓶子醋,满地里横行霸道飞扬跋扈,却只是有一样好。”
任胖子见他卖了个关子,不由连连作揖道:“只是有一样好?有哪一样好的?”
那弟子冷笑一声,道:“嘿,好便好在人家混了个好出身,有个好爷爷。”
“哦,原来是个家族子弟?”任东西了然,心中想道原来如此。他躲在人群后面,见着他们这般侮辱小七兄弟,顿时忍耐不住,高声怪叫道:“古浪的狗儿们快快滚出来!看老子不活剐了你们!”
疤眉青年闻得此言,眉头立时一皱,疤痕收缩起来显得更加狰狞无比。他往来声处望去,只见黑压压的一群人。他来回扫视了好几番,却始终寻不到那个说话的人,不由得大喝道:“刚才说话的是哪只狗杂种?”
人群里蓦地又响起一道阴阳怪调:“刚才是你自己在说话,老子怎么知道是哪个狗杂种在说话?好狗好狗,也知道自己是条狗,哈哈!”
“哈哈哈哈!”众人纷纷笑了起来。
“干你娘!”疤眉青年倏地转身,扒拉开众人,循着声音转眼间就冲到任东西的身前,攥起拳头望着胖子的脑门就要砸下。
“来来来,老子让你打。你打!你打!谁不打谁就是狗娘样的,谁不打谁就是畜牲!来来来!”任东西立马耍起了威风,肚子一挺,伸长了脑袋对着那个拳头,尖声叫道。
“对对对。要狠狠地砸下去才是好汉,快打!快打!”周围看戏的人顿时兴奋起来,不断起哄道。
“他娘的到底打不打?磨磨蹭蹭地搞个鸡球?快点快点!老子还要去蹲坑屙屎呢!”一个汉子手里拿着两把法剑不断敲打着,发出“铿铿铿”的声音,好像敲锣打鼓等待好戏上演。
疤眉汉子有点骑虎难下收不了手,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打吧,铁定犯了门规,到时候惩罚下来,古家也不知道能不能替他解了规程消了惩治。不打吧,众目睽睽下却有点下不来台。他正左右为难之际,只见胖子的旁边飞来一只珠子般大小的绿头苍蝇,不由得喜上心头大喝一声:“狗日的狗皮苍蝇!原来是你在嗡嗡乱叫!看我不打死你!”说完就举起簸箕大的拳头,呼呼地抡了开去,拳风呼啸炸响,好不威猛!
“这!”众人看傻了眼,看着那追着苍蝇乱打嘴里咋咋呼呼的青年,纷纷摇头叹息道:“好道是脸皮如山皮,人似鬼精精过鬼,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今天可算是见识到了,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任东西拔拉着脑袋,也是看得愣了眼,心中暗自想道:“老子向来以为老子的脸皮天下第一,直到今天才发现老子错了,还错得那么离谱!啧啧啧,果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老子可小觑这天下‘英雄’了!”
他跳了起来追上那疤眉青年,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不住地拍手叫道:“厉害!厉害!兄弟,老子服了你了!你这当狗的本事老子拍马不及,拍马不及!”
疤眉青年气得脚底一错,差点扑倒在地,额头上青筋暴跳,脸上青红变幻不定。他也不去瞧身边那怪模怪样的胖子,嘴里兀自叫道:“哎,这天气是越来越热了!苍蝇怎么这么多?肏他妈的!”说完便跑了个无影无踪。
“哈哈哈哈哈哈!”大笑声不绝于耳。
“任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又在这里搞事?”陈小七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任东西的旁边,看着他那怪异的模样不禁笑道。
任东西脸一沉,白了陈小七一眼,不满道:“哼,好心当成驴肝肺,老子救你一命,你不来道谢也就罢了,却这般嗤笑,真是不够意思!”胖子也不理他,哼哼地往逍遥峰走去。
“哈哈!好哥哥,不要这样子嘛!小子如何会怕了那帮鸟人?就是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干,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陈小七急忙追了上去,跳起身来勒住胖子的脖子哈哈笑道。
清幽曲折的山道,时不时地传来几声打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