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燕晗冷笑,不可置否的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回答:“只不过喊一声,让本大师心里格外舒适畅快。”
“……”宋朗无语,难以接后面的话,燕大师毒舌别人的功力已经超越珠穆朗玛峰了。真不晓得燕晗脑瓜里是怎么长得,怎么就那么爱给人瞎起名。宋朗有时候不得不佩服他无穷尽的创造力。就说前些天,他就把隔壁章奶奶家的篱笆拆了,削成个特奇葩的木桩子,将他们家屋顶上快断了的风信鸡固定住。虽然是做好事,到底是拆了东墙补西墙,叫裴爷爷按在桌子上打了一顿,再给章奶奶家赔了不是,这是才算了断。
再说说今天,燕大师他老人家猛地打了个激灵,说要骑双人自行车,结果捣鼓了一早上,把宋朗两个旧自行车都给改装了,一个头没了,一个尾散了,恰好拼成这个模样的。虽说他宋朗要什么车没有,不管一个轮子还是两个轮子,甚至七八个轮子的,只要他想没什么要不来的,损失俩自行车就是个芝麻绿豆的小事。可坏就坏在,其中一辆是宋爷爷送给他做七岁礼物的,他从小就宝贝着,即便现在不骑了,看在爷爷的份上,他还好好藏着呢。
结果被燕晗这混蛋说拆就拆了,他都来不及说一声别,转眼就变成这摸样。就算他忍心割舍,不晓得爷爷知道这件事后会不会赏他一顿竹笋烤肉。从结局来看,他燕大爷是一身爽歪歪,落不着一个好处还得来一顿毒打的就是他宋朗。
这可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宋朗逮住燕晗掐了一顿架,奈何阿晗的手脚功夫是家里长辈从娃娃抓起的,没打上两轮宋朗就败了,被燕晗压在屁股底下连手脚都动不了。
燕大师说了,“谁赢了车归谁,再说是少爷拼装成这样的,不归燕晗所有物就没天理了。”
真是……是可忍,奶奶的宋小强绝不能忍。
“燕晗,你赶紧去死!”
宋朗也顾不得脚疼,扑上去就掐燕晗的脖子。
“呀,宋蟑螂你敢反抗我,不得了,手脚还想不想要啊,不想要就砍了,本大师做成艺术品天天观赏。”
“呀,燕晗你就是个变态,变态爷。”
于是,光天化日之下,两个男人,一拳一脚大展威力,一阵乌烟瘴气,咿咿呀呀地在风中乱抖,天崩地裂,无法无天。
恩心躲在一旁,默然注视,望天,咳咳,天气不错,阳光正好,可以把小被子拿出来晒一晒太阳。
估计,我晒好了被子,他俩刚刚掐好架。
可是,还未等恩心把晒被子的想法付诸于实践,对过男生寝室楼里不晓得哪位同学打开了窗,叽里呱啦用了地道的吴侬话骂了两人一遍。
听下来,恩心只能勉强听得懂“小瘪三”“小赤佬”几个词,呃,因为从老四他们的嘴里听过,大约就是类似笨蛋的骂人话。
遭了一顿骂,总算让两人消停下来,几乎同仇敌忾地回敬了几句,眼见窗子再度打开,一盆水即将从天而降,宋朗躲得快,立马侧身闪过。
燕晗也是眼明手快的人,一把将呆滞在边上的恩心拐进怀里,蹿到路边的灌木丛中,避免了一出殃及池鱼的段子。
其实,燕晗有时候是可以邪魅狂狷的,也有时候是可以冷若冰霜的冰山美人,更可以是像清风吹拂百草时候,扑鼻而来的青草香气,软绵绵地好像温柔的手掌,轻轻抚在头顶。
他头发微微擦着恩心的鼻翼,独特的青草香充盈着鼻腔,连五脏六腑都流动着倥偬躁动的血流,一触而发,不可遏止地冲晕了灵台,一股腥红从鼻腔内流出。
她酡红了两颊,连流鼻血都不知道。
还是燕晗发现的,手忙脚乱,不知从哪儿扒出来的棉花,塞进她的鼻子,眩然的眼睛显得气急败坏:“你这个熊孩子,怎么流鼻血自己都不知道呢?呆,还发呆?少爷我知道自己倾国倾城倾佳人,你也犯不着把命给倾上了,要是恩奶奶怪罪下来,谁来担这责任。”
“呵呵。责任,我自己担着。”恩心看着他,傻帽地笑了。第一次,离得这么近。
“傻蘑菇。”燕晗摇头,眼中不经意地流露出真切,是封存了许多年不曾展露的。
“还疼不疼?”
“嗯?”恩心眨眼,什么疼不疼,“鼻子?”
“不然?”他挑眉:“刚才胳膊肘碰着你了吧,不然流那么多。”
恩心低头,脸红得不敢看他,要是知道这鼻血不是他胳膊肘碰出来的,是看着他脸,窝在他怀里给弄出来的,不晓得凭燕晗的脾气,会不会当场掐得她断气……
所以,还是不要说实话了。
“那个,不疼。”
“嗯?真不疼。”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