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瀚森怕的是自己唯一的长姐,也如母亲一样,轻易嫁错了男人,从此痛苦一生。
秦雨缨心知他的顾虑,摇了摇头:“不会,我不是母亲,陆泓琛也不是秦洪海,我信他不会做出三心二意的事。如若哪天他真有了别的女人,我定会离开七王府,不在他身上多耗费一分时间。”
她话音平淡,口吻却是不加思索的决然。
秦瀚森听得微愣,良久才反应过来点头:“若他三心二意,我就是拼上这条命也要替你揍他!”
说着,还挥了挥拳头。
如此削瘦的身形,挥拳的动作不免有些滑稽。
秦雨缨笑出声来,心底多了一丝暖意。
不过说起来,倒是有一阵子没瞧见那秦洪海了……
秦瀚森搬离了秦府,无异于也与秦家断了关系,依照秦洪海那唯利是图的性子,此番秦瀚森中了探花,他应当会急急赶来想认回这个儿子才是……
没几日,秦瀚森就入宫面圣去了。
按理说,科举前三甲乃国之栋梁,定会被委以重任,却不料那状元和榜眼都入朝当了官,唯独秦瀚森没有一官半职。
秦雨缨心觉不对,仔细一问,才知秦瀚森搬离秦家一事,不知为何竟传入了皇帝耳中。
三王爷陆长鸣进言曰,入朝为官的需是忠孝两全之人,这秦家少爷如此行,怕是不守孝道,不守孝道又如何当得了黎明百姓的父母官?
如此一番话,生生断了秦瀚森的仕途。
这个陆长鸣……
秦雨缨眉心微拧,头一次对一个人如此憎恶。
“长姐,其实也无妨,我正好没有做官之意……”秦瀚森这话也不知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安慰自己。
“既然不想做官,为何要寒窗苦读这么多年?”秦雨缨听得一阵心疼。
“因为我想出人头地,有本事保护好长姐你。”秦瀚森如实回答。
秦雨缨语塞,还是头一次有人说要保护她。
秦瀚森面有黯色:“若我早些长大,早些出人头地,母亲便不会被那赵氏欺负,你也不会……”
一时间,秦雨缨仿佛在眼前的秦瀚森身上,瞧见了他幼年的影子。
她记得许多年前,那个小小的人曾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彼时她也年纪尚小,听得半懂不懂,此时听来只觉诸多感慨哽在喉咙,有些苦涩,心却极暖。
原来,有亲人是这种感觉……
“你还记不记得……母亲她,是什么样子?”她忍不住问。
“我当然记得,母亲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唇角还有个浅浅的梨涡……”秦瀚森眸中写满了回忆。
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痛楚,秦雨缨连忙打断他的话:“那你记不记得,母亲的娘家有没有什么亲戚在世?”
秦瀚森点头,不解她为何突然问起这个:“有,不过都已不在京城了,听闻前些年迁至了辽城。其实辽城离京不远,可不知为何,从未有人与母亲来往过。”
“辽城?”秦雨缨喃喃这二字。
联想起那旧宅院门上的雕花,联想起上次见面时,阎罗那越来越单薄透明的身形……
她觉得,是时候去辽城走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