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找到两个失踪的人与他对质,很难证实他是幕后主使。”陆泓琛顿了顿,接而道,“其实,本王今日得知的消息是,他的手下在骊山找到了两只雪狐,而三王兄得知的消息是,本王的捕兽笼捕住了两只雪狐,实则,这消息既不是从三王府传出的,也不是本王口中散布出去的……”
秦雨缨听明白了,仔细一想却愈发糊涂:“也就是说……”
“还有一个人,一直藏在暗处,本王也是直到今日才有所察觉。”
言罢,陆泓琛阖黑的瞳仁,似又深邃了几分。
还有一个人?
能做出这样的事,那人的势力想必不输陆长鸣。
这京城,甚至这整个夜朝,比陆长鸣势力更大的,就只有一人——那高居紫禁城中的皇帝。
难怪陆泓琛一开始就不愿与陆长鸣去什么骊山,想必早已察觉事情不对。
若不是她执意要去,或许也不会发展至此……
秦雨缨心觉后悔:“陆泓琛,我……”
“我知你是担心雪狐,以为它的同类真被擒获。”陆泓琛眸中并无任何怪罪之意,“世上无完全之人,连我都能信错那来历不明的阮冰竺,你一时判断出错也在情理之中。只不过经此一事,皇兄定已提防上了本王。”
皇帝编出两只子虚乌有的雪狐,无非意在试探,既是试探陆长鸣有无长生不老的野心,也是试探陆泓琛是否已大病痊愈。
若陆长鸣忠心耿耿,断不会像今日这般,背着皇帝私自带兵赶往骊山;若陆泓琛大病初愈,自然也不会再心心念念那雪狐之血……
如此看来,陆泓琛今日一去,倒也不算什么坏事,至少暂时能打消皇帝的狐疑。
联系起之前的诸多事端,秦雨缨不免感叹,这王侯将相之间的权势之争,未免太暗流汹涌……
其实在皇帝登基之前,有不少老臣拥护的是陆泓琛这个七王爷。
先前掌管兵权的喻忠喻老将军,是陆泓琛的亲伯父,将一身的武功以及行军布阵的本领尽数教给了他。
如今陆长鸣这个三王爷虽有兵符在手,但喻忠老将军在军中有极高的声望,且一直对沉迷美色的皇帝有所不满,略有扶持陆泓琛之心,只是可惜陆泓琛那古怪的“病情”总是时好时坏……
他病愈的消息一旦传出,势必会成为陆长鸣与皇帝两人眼中最大的威胁。
思及此,秦雨缨不禁担心起来:“不行……我得想个法子让你再‘病’起来,否则一旦有人替你看病诊脉,事情便会穿帮。”
即便他是个病秧子,即便他瞧上去已时日无多,也还是有人一心想要置他于死地,甚至不惜在佛门清静之地杀人、用蛊……
只是不知那人究竟是皇帝,还是陆长鸣。
“你好狠的心,本王大病初愈,还未来得及与你行房,你就又想让本王变成个病秧子?”陆泓琛说这话说眸光深深。
行房?
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竟还有心思调侃……
秦雨缨听得语塞,直想扁人:“你若嫌命太长,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陆泓琛却忽然近前,温热的气息轻拂过她的鸦羽长睫:“本王先前不与你行房,是担心身上的毒会害了你,若早知不是毒,而是蛊,你以为你能逃得过?”
那眼神邪邪,如一池搅乱的春水,与洞房花烛那夜有几分说不出的相似,瞧得秦雨缨不由自主结巴起来:“你……你别过来,我……”
陆泓琛唇角微勾:“放心,本王不会强迫你,总要你心甘情愿,才是一桩美事。”
话虽如此,却再次凑近了几分。
喂喂喂,说好的心甘情愿呢,为何怎么看都是一副忍不住要将她吃干抹净的样子?
四目相对,秦雨缨脸颊一阵滚烫,胡乱地转移了一个话题:“对了,我……我想去辽城一趟,那里是你的封地,你可否叫人替我安排妥当?”
“你要去辽城?”陆泓琛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