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菲尔克和巴姆,就如同当初的瑞英与瑞英麦邱一样,本来国内都是同文同种的族群,因为信奉的神灵不同,而开始互相争斗。
不过比起瑞英麦邱与瑞英那漫长而又痛苦的千年圣战,巴菲尔克和巴姆则要短得多,只打了两百多年,局势就开始明朗,巴姆逐渐占据上风。
这对于巴菲尔克的人民来说,无疑是一件幸运的事情,他们只承受了两百多年的混战拉锯,不用像瑞英那样承受千年。然而对于巴菲尔克当权者,尤其是最顶级的当权者来说,这无疑是如遭雷击。
那些屁民不管到哪里去,始终都是屁民,小贵族也不赖,只要站队正确、运气不糟的话,也还能保持基层的统治权,毕竟政权不下乡。
然而顶级的这些贵族,比如摩多齐家族这些人就惨了,这可不是温文尔雅的贵族内战,让对方享受俘虏待遇的,这是霞光和烟雾的圣战,积累了两三百年的血仇,不是霞光干掉烟雾,就是烟雾干掉霞光。
而以古圪垛本人的人生智慧来说,等到巴姆打败南方自治联盟以后,南方自治联盟将自己米洛斯家族推出去当替罪羊的几率,是百分百。所以尽管古圪垛是米虫,也很有当米虫的欲望,但是为了活下去,不得不思考一下如何能救下自己的小命。
可以明确的一点,就是南方自治联盟就没有一个势力,是自己可以信得过的。
因为南方自治联盟内部的势力无非就三种:第一种是当初被米洛斯家族压得起不来头,借用摩多齐家族入侵才重新兴盛;第二种就是靠迎奉摩多齐家族而兴起,本身就是摩多齐家族在南方自治联盟的棋子;第三种,是在米洛斯家族统治崩溃以后,利用米洛斯家族极其盟友倒下的势力空隙而崛起的新贵族。
而这三种贵族,不管是那一种,都没有和米洛斯家族生死与共的理由,所以为了自己的小命,或者为了自己儿子的小命,为了家族,古圪垛必须想个办法,对这个现状做出一些改变。
于是,这个当了五十年米虫的懒人,终于开始为了生存动起脑子了。
古圪垛最初并不笨,只不过在四十年前,他看着家族中最聪明的那个成员突然落水身亡以后,古圪垛才成为一只成天只会在平民区欺男霸女的米虫。但是可以从古圪垛欺男霸女四十年,从来没有欺负到有背景的人身上,就可以看出古圪垛的水平。
古圪垛年轻的时候,巴菲尔克的光景还非常的好,偶尔巴姆打过来,偶尔巴菲尔克打回去,双方过的是礼尚往来。但那时北边的事情,对于一辈子都没有踏出埃芬提的古圪垛来说,北方是一个十分遥远的名词,只需要知道他庇护了南方自治联盟就足够。
巴菲尔克的颓势,其实从1201年《摩多齐和约》签署,将亚巴和里昂割让给巴姆以后,就已经注定巴菲尔克失去战略上的主动,但是以1269年尼尼战役作为转折点,局势开始进一步恶化。
那时候古圪垛才只有20岁,还不是南方自治联盟的盟主,不过即使是这样,古圪垛仍然清楚的记得那个消息传来的时候,天塌了的感觉。
记得那一次战败没多久,成天被米洛斯家族诅咒的摩多齐家族,这个如此强大的家族,也因为这一次的战败轰然倒台。
当这个消息传到南方自治联盟的时候,即使是米洛斯家族这种与摩多齐有着深仇大恨的家族,都感觉难以置信。
但事情就是这样,摩多齐家族倒台了,此后巴菲尔克大贤者的位置,如同走马灯一样,不停的换着,局势混乱不堪。
政局混乱不堪,思想领域也好不到那里去。连远在南方自治联盟的古圪垛都听说了,巴菲尔克学院中居然有人公开宣称,为什么巴菲尔克近年来的战争接连失败?就是因为巴菲尔克信奉的是烟雾,而巴姆信奉的是霞光。
最可怕的是,说出这个话的学员,只是一个侍从学员,而且说出这一种话以后,没有受到学院任何的惩戒,一直到今天还在活蹦乱跳。
一个侍从学员敢说出这种话,排除掉初生牛犊不怕虎以及石乐志的因素,古圪垛断定背后一定有人在指示,更让人感到心惊的是,学院对这一种说法保持的默认态度,让这个说法不但风行整个中部,甚至流传到南方自治联盟,流传到古圪垛的耳朵旁。
当这个消息传出来传到南方自治联盟以后,一些心思慎密的人就已经感觉到隐藏在话语下的波涛暗流,米洛斯家族最直接的反应,就是古圪垛的曾祖父直接卸任,而他儿子中最不成器的那个,也就是古圪垛的父亲,火速上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