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炮弹一般大的西瓜成堆摆放在道路旁。
开车开累了,停下车子挑一两个沙瓤甜兮兮的被当地人称作炮弹瓜的绿皮黑纹大西瓜,放在水渠里冰上一两分钟。
切开来,咬上一口,那凉爽之意能够凉到心里,甜到胃里。
这水渠中的水是天山融化流下来的雪水,顺着地下河一直流向远方,滋润着这里的人们。
一方水养一方人,或许正是因为如此,连哈密的姑娘们都要比起别处来更甜一些。
穆涛下了车,蹲在小渠旁,捧起一捧冰凉的渠水洗了把脸。
不远处,有一个个凸起的土包包。
土堆下面,藏着的便是坎儿井,蕴着先人的智慧。
这个在维吾尔语中被称之为“坎儿孜”的工程,与其说是井,倒不如说是地下暗河来的更加贴切些。
源于汉唐,延续千年,直至今日还在使用着。
在清代,那位虎门销烟的英雄林大人,在发配新疆之后更是带着各族人民将其不断发扬壮大,引天山雪水入万家。
当得上千秋万代。
如今,更是与那万里长城,京杭大运河一起被世人并称为,中国古代三大奇迹工程。
哈密坎儿井,东到沁城,西至七角井,北至岔哈泉,南至五十里拱拜。
浩浩荡荡,绵延数百里。
穆涛看着这一处处不起眼的土包,没来由的心里面泛出一股子骄傲来。
虽算不上土生土长的新疆人,却不妨碍作为新疆新一代的骄傲。
生于此,长于此。
何来不以新疆而自豪?
短暂的歇息后,精神充足了不少,毕竟长途开车本身就是一件极耗心神的事。
虽然累,却乐在其中。
正想着继续踏上归途,身后却是来了两人。
一老一小,衣服都非常干净整洁。
眼巴巴望着穆涛,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怎么?大伯,有什么事情么?”穆涛看着两人,微微一怔,然后笑了笑轻声问道。
“同志,我们是从敦煌那边过来的,我儿子儿媳在新疆这边工作…”老人牵着那看起来不到七岁的小孩,看着穆涛欲言又止。
“是想要搭车么?我是要去雅满苏的,不知道咱们顺不顺路?”穆涛呵呵笑了起来。
这出门在外,尤其是在去了趟深圳之后,深切知道其中不易。
遇上有困难的,能帮一把是一把。
反正车子很宽敞,一个人上路实在有些无聊,能有个伴说说话也是好的。
“顺路,顺路,我那儿子也是你们雅满苏矿上的工人。”老人一听有戏,连忙连连点头道。
“呵呵,那就上车吧!”穆涛哈哈笑了起来,拉开车门让老人和孩子上了车。
老人颇懂规矩道了声谢后,让自己孙子坐在车子后边,便又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那孩子倒也乖巧,有且好奇的打量着车中环境,坐在后座上却也不吵不闹。
穆涛笑了笑,虽然不在意这些,心里面却依旧暖了很多。
“小兄弟也是雅满苏人?”
“是啊,父亲就是,而我,也是在雅满苏长大的。”穆涛握紧方向盘,轻声回应道。
“我那儿子叫赵亮,不知你认不认识?”老人笑了起来,看着这个比起自己那儿子还要年轻不少的小伙子,问道。
“哦,您老是赵哥的父亲啊!”穆涛哈哈笑了起来,道:“那还真是缘分,赵哥算起来我还得喊他一声师哥呢。”
雅满苏就那么大,镇子上来来往往就几千人,几乎都是矿上的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