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好一脚飞踹,隔着被子,就把一个两百多斤的胖子踹的平移了一段,不过,又弹回来了。
“起来,你他喵的给我起来!”使出飞踹的这人,一脚踏在床上,借势欺身而上,骑在了胖子身上,裹挟着无尽怒火的拳头雨点一样落下,并伴随着声声怒吼:“赵子良,你给我起来!我赵飞鸿多么硬的一条汉子,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怂玩意!赵子良,你起来,你跟我说说!……”
哦,原来你叫赵飞鸿,下手确实挺狠啊,年轻的时候肯定没少挨揍吧……胖子躺在床上忍着,只为等待一个机会。
另有一位戴眼镜的女士,在卧室外面平静地站着,面色不好,但不至于纠结。
情况是。
四天前的那个夜里,父亲赵飞鸿在电话里给儿子下了最后通牒以后,母亲卫绿城并没有等到儿子回家,俩人沟通以后,商定了今夜这个时间,赵飞鸿从国外飞回来,卫绿城跟他会和,一起来找儿子了。
赵飞鸿是从穷人家的孩子混成煤老板后又混成航空公司大股东的,能把自己的人生活的这么精彩的人,有多狠,就可想而知了。
卫绿城是心理学、哲学双料博士,京城大学的客座教授,也不一般。
他们的儿子,自然就是赵子良了,一个虎父无犬子的反证者,一个让他拿了两个博士学位的母亲曾一度迷信的孩子,之前是。
现在的赵子良可不一样了,他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一动不动地任由他爹在他身上发泄怒火了,他只是在等一个机会,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有多少功夫,只是要告诉他爹,我他喵的不是你原来那个儿子了,今天夜里非让你尝尝‘狮子扑兔’的滋味不可!
就是现在……
一直被骑着暴揍的赵子良突然出手了,一手揪住赵飞鸿的衣领,一手抓住赵飞鸿的胳膊,猛然间发力,来了个极其华丽的翻身,把赵飞鸿摁在底下了!
只要翻身,赵飞鸿就跑不了,天然的重力也不全是坏处,辩证法早就说了……
赵飞鸿大惊,被摁到底下以后,极度错愕,眼睛瞪的牛大,愣愣地看着赵子良,说不出话来。
把赵飞鸿摁倒以后,赵子良本能地举起了拳头,但迟迟没有落下去,这里面可有个伦理问题啊,打下去没法解释!
“你……你干什么……你还想打你老子吗?!”赵飞鸿反应过来,既惊慌又不解地喊道。
“……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谈谈再说吧。”赵子良在那边父亲也叫赵飞鸿,估计这边的母亲也叫卫绿城了,名字是一样的,长的也差不多,就是言行举止大相径庭。
赵子良放开了赵飞鸿,从床上下去了,穿上拖鞋,开门走出卧室,见到‘母亲’,下意识地躬身问‘你好’。
之于儿子的反应,赵飞鸿和卫绿城都十分震惊,这才几天,儿子怎么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赵子良走到客厅里,先坐下了。
赵飞鸿和卫绿城跟着过来,站到对面,不可思议地打量着儿子。
“你们不用觉得我不可思议,我还觉得你们不可思议呢。”赵子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说,那边已经到了二零一六年了,那边的自己已经二十九岁了,被房东刺激了一下到野湖里游个泳,就成了这边十七岁的小少爷了,难以置信。
“……”赵飞鸿和卫绿城对视了一眼,从小到大,俩人就没见过儿子这么理智认真的表情,也从没听儿子这样说过话。
赵飞鸿还是不相信,威胁了一句:“赵子良,以前的事儿我都可以原谅你,以后的事儿咱们也可以商量,告诉你,你别跟我装啊?”
“我没有装……”赵子良看这俩也是平常人,怕突然说出‘穿了’的秘密会吓到他们,或者他们不理解不相信再对自己做出什么奇特的事儿,就顺着往下说吧:“梅姐她们走了,下个月我就要独立谋生了,一个人在这里过了三天,我想了很多,简单说,我知道努力了!”
“那你知道就算你骗我我也不会资助你的吗?”赵飞鸿以为儿子这是学会儿耍阴谋诡计了。
“你别说话。”卫绿城相信儿子的变化是真实的,只是不明白儿子的变化为什么会这么大,难道过去三四天里,他的人生中出现了什么重大刺激以至于有了这么大的转折么:“飞鸿,咱们坐下,听小良继续说。”
卫绿城拉着赵飞鸿坐下了,俩人坐的很正式,郑重其事地听儿子说。
“那天下午,我游泳的时候,梅姐她们跟我说那天是她们最后一天上班,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醍醐灌顶了一般,我就想明白了很多道理。”
“只是我的脑子里装了很多新东西,以前那些东西都模糊了,对你们,都有点陌生。”
“我忘了我以前是什么样的,但我知道我以后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