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腾王妃深眠之后,魏西溏招来两个侍女守着,自己起身出了厢房。
外面递过来的折子一封接着一封,大多是要求腾王尽早登基,国无君时间太长,必然会有内乱,为了防止内乱随时发生,腾王登基势在必行。
魏西溏一份份的翻着,随手扔了一份扔在案桌上,确实拖延太久。
腾王前一晚睡的早,以致他次日醒的也早,他从床上坐起,伸手揭开他肋骨位置的伤口,发现那伤口周围的皮肤黑色愈发扩大,只是,他未曾感觉到丝毫疼痛。仙尊的药果然有用。
下人见他醒来,并且行动如常,顿时欣喜不已:“王爷!您醒了!你总算好了!”
腾王只是点点头,下人替他更衣,刚穿好衣裳,便有人来报:“王爷,公主在门外要见您。”
腾王愣了下,随即道:“让她进来。”
魏西溏进门,“孩儿见过父王。”
腾王沉默半响,才问:“和你母妃说了?”
站在下手的魏西溏抿着唇,半响才道:“恕孩儿不孝,孩儿对母妃……说不出口!”
“什么?”腾王忽的站起来,“为什么?你现在不说,若哪日……”
“父王!”魏西溏出声打断,“就算孩儿现在骗了母妃,让她对父王伤心绝望,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她终有知道的一日,若是事隔三四十年后,父王叫母妃又如何活?与其骗了母妃,叫她恨您怨您,何不让她尽早知道,好歹,还能跟父王有个贴心的结束,若不然,岂不是骗了母妃一辈子?”
腾王站在原地,隔了很久才道:“父王只有七日常人之命,若是七日之后,父王走了,你母妃……”
“母妃根本不信孩儿的话。”魏西溏再次打断:“她说,若父王为了江山娶妃生子,她便自请下堂,她既不能为父王的江山带来任何益处,便不会拖累父王。”
魏西溏上前一步,道:“父王,母妃对父王的情深如海,父王忍心欺瞒母妃,叫她后悔一世?父王对母妃以为的好,可真的是母妃想要的?既然父王心意已决,孩儿劝不住,也不知父王还有几日活命,既然如此,父王为何不能坦然跟母妃说明,也好过母妃他日再痛。孩儿确实说不出口,母妃心痛大姐姐,本就生不如死,若是在此关头再因父王之事让她绝望,孩儿怕母妃想不开,望父王三思。”
腾王依旧站在原地,眼眶通红,他别过头,伸手擦了把脸颊,深深呼出一口气,突然说:“父王去见你母妃,稍后就回。”
在经了昨日魏西溏一番说辞后,腾王妃总算睡了一觉,她刚刚转醒,正要叫人起身,忽听身侧传来腾王的声音,“柔儿,你醒了?”
腾王妃转脸便看到腾王的脸就在咫尺,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眼泪夺眶而出,她张了张嘴,却什么话没说,便伸手搂住腾王的脖子,哽咽道:“王爷……”
腾王闭着眼,紧紧的搂着她的身体,贴在自己怀里,道:“是为夫的错,是为夫没能保护好我们的青儿,你怨我恨我都不打紧,别这样糟践自己的身子……若是,若是你这样,哪日为夫走了,如何放心你?”
腾王妃直接哭出声来:“王爷,是妾身任性妄为,忘了王爷跟妾身一样痛苦,妾身……”
腾王搂着她,稍稍松了手,伸手擦她脸上的泪,摇摇头:“为夫是男人,本就该是柔儿的依靠,柔儿怪我,那是理所应当。”
腾王妃抽噎,一张漂亮娇美的脸色满是泪痕,不过两日,便有消瘦的迹象。
他摸着腾王妃的脸,轻声:“稍后为夫有些事要去处理,你在府里不要乱走,等过了今日,为夫带你去看看青儿,可好?”
腾王妃犹豫了一下,才问:“王爷可是要为登基之事打点?”
腾王点点头,直言道:“池儿自幼便有帝心,仙尊三番四次找过她,也找过为夫,说天禹必出女帝星,说池儿龙相天成贵不可及,只是池儿是女儿身,即便有功在身,也无人朝着帝位推崇,为夫便是池儿的最好的跳板,为夫今日登基,明日便下诏书册封池儿封位,禅让皇位便也顺理成章,而池儿登基便会更加名正言顺。”
他看着她的脸色逐渐转变,伸手擦她脸上未干的泪痕,道:“为夫怎么舍得丢下柔儿要那皇位?江山秀美,不及柔儿会暖为夫的心,帝王权位,不及柔儿吸取为夫。为夫送你离开金州,不过是为了不叫人捉你成为夫的把柄,这样为夫跟他们才会无所顾忌,若无功身,那些臣子也不会这般拥护。为夫所为,不过是想替池儿劈出条路,叫她称心。明白吗?”
腾王妃拼命点头,眼泪随着她的动作扑扑之下,她伸手抱他身体:“是妾身愚昧,自己乱想一通,觉得王爷会丢下妾身……”她哭着说:“待王爷事成之后,妾身便一直陪着王爷守着青儿一段日子。以后王爷想外面,妾身就陪着王爷外面,若王爷想留在宫里,妾身便陪着王爷留在宫里,好不好?”
腾王只搂着她,红着眼圈,却一句话都没有说。门外有人来禀:“王爷,王府外有多位大人求见,要求王爷入宫主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