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卿抬眸,眼里带了点讥讽的笑:“看来郑大人是真听不懂本相的话。”
郑大人的表情涨成了猪肝色,伸手拿袖子擦了擦额头,赶紧岔开话题:“左相大人可是渴了,还要用些茶水吗?来呀,给左相大人添茶水!”
上茶的还是刚刚那个貌美如花的小丫头,走路的仪态都是风情万种,可惜左相大人对于这些没有半分动容之色。
郑大人急忙端起手里的茶,干笑道:“左相大人喝茶,喝茶!”
相卿慢条斯理的端杯喝了一口,突然笑着说了句:“郑大人家这杯茶水的味道最为特别。”
郑大人表情一僵,随即道:“想必是煮的时候火候正好,泡出滋味来了。既然左相大人喜欢,那就多喝两杯。”
再之后,郑大人总算没再跟相卿说什么“家有两女尚未婚配”的话,倒是一个劲的让人给相卿添茶。
喝了两杯茶以后,郑大人突然站起来对相卿告罪:“左相大人稍作片刻,下官突然觉得肚子有些不适,去去就来,左相大人恕罪。”
说着,不等相卿开口说话,郑大人便捂着肚子赶紧留的没了影。
相卿扭头,看了眼身侧的杯子,伸手端了起来,轻轻晃着杯子,仰头喝了下去。
这会郑大人不在,一直倒水的小丫头不知哪里来的眼睛,捧着茶壶婷婷娆娆的走了出来,声音柔的都能掐出水来,一双勾魂的大眼睨了相卿一下:“左相大人,请用茶……”
说着,伸手倒水,那飘着香的身体就跟突然断了线似得,朝着左相大人的身上靠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门外一道人影“咻”一下冲了进来,跟着一个人影状的东西一抬手,一拳把那刚才还花枝招展的丫头打的飞出门外,“啪”一声摔在门口的地上。
那丫头趴在地上,“哇”的吐了一口血,半死不活的站都站不起来。
趴在帘子后面的另一个女人一看,顿时惊的差点叫出声来。
打人的那个小童已经跳到了那还在哇哇吐血的丫头面前,怒气冲冲道:“你哪里来的没规矩的东西?相爷最为厌恶俗间女子身上的味道,你身上那股臭味,竟然还敢往相爷身上凑?!”
丫头还在吐血:“哇——嘤嘤嘤……奴婢不是故意的……哇——”
郑大人急急忙忙跑过来,“啊?怎么了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左相大人?”
相卿还在慢条斯理的吹着茶水上的茶叶,慢悠悠道:“郑大人,府上丫头行事真正叫人不敢恭维,倒个茶水都能往本相的身上跌倒,本相家的家奴伺候本相这么多年,也没跌过一回,想必是大人府上的侍女都该换一换了,免得叫这些娇滴滴的女子平白受了委屈。”
郑大人一窒,半天没说出话来,看了眼还趴在门口哇哇吐血的二女儿,心疼的跟什么似得,可惜眼前左相大人还在,他什么都不能做,只得道:“还不叫人把这贱婢拖下去?难道还要让左相大人看到她?”
很快出来几个丫头,七手八脚的把人抬了下去。
郑大人这才过了跟相卿告罪:“左相大人息怒,都是府上丫头不懂事,回头下官一定好好整顿家风,再不敢让这误会发生。望左相大人莫要记在心上,下官惶恐。”
相卿淡淡一笑,“大人说笑了。侍女之心郑大人哪里知道,本相自不会计较。郑大人不必忧心。倒是本相的随伺小童多有得罪,郑大人若是觉得不解气,大可打伤一顿。”
“不敢不敢,”郑大人急忙道:“左相大人的家奴一心为主,定是左相大人管教有方,下官佩服。”
无关紧要的话说了几个来回,相卿便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门外候着的小童应道:“回相爷,相爷该回驿馆了。下午约了和大人对弈,相爷可是忘了?”
相卿笑:“既然如此,那便回去吧。”
郑大人急忙站起来:“哎……左相大人!”
相卿慢吞吞的回头,“怎么?郑大人还有事?”
郑大人语塞,只是小心打量他的脸色,问:“左相大人确实要回去?这时辰,若是能留下小憩,想必是更妥当些。”
相卿依旧淡笑:“郑大人有心,不过既然本相约了和大人,便不好失约,告辞。”
说着,理也不理郑大人,施施然走了。
郑大人赶紧送他到门口,等人彻底走了才停住脚回来。
“月儿的伤可有大碍?”郑大人急忙跑了过来,“好好的,怎会让那小童动起手来?”
被人扶着躺在床上的月儿一边咳嗽一边艰难的说:“那小童……原本是站在外头的,女儿求替那左相倒水,女儿有意试探,便朝假意朝他身上跌过去……哪只……那小童突然就冲了进来,直接就把女儿打出去了……”
“对啊爹,那小童速度极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冲了进来,”郑大人的长女也插嘴:“女儿亲眼看到那小童打了妹妹。”
郑大人回头看着她问:“莹儿,你不是说,那药倒在了茶水里吗?不是还说,任由什么冷血心肠的男子,服了那药也会化身绕指柔?你看看月儿被打的!”
郑莹儿跺脚,“女儿也不知为何,那药是女儿亲自调配,绝对不会有错。”犹豫了一下,郑莹儿突然道:“莫非那左相根本就没有喝水?”
“不可能,”郑大人摇头:“那茶是我亲眼看着他喝下去的,否则我也不会给你们制造时机。定是你那药有问题!”看了郑莹儿和床上躺着的郑月儿,郑大人气道:“你说你还能做什么?若是你跟月儿不管谁能嫁给左相,那以后我们郑家什么都不怕了,你看看你干的好事!这么好的机会让你给折腾的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