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该歇下了。”侍女从旁提醒。
贺兰词看了她一眼,然后点点头:“伺候本宫更衣吧。”
侍女替贺兰词更衣的时候,突然看到她手腕上带着个花花绿绿的镯子,不由好奇道:“公主,您这镯子好生别致,想必是陛下赏的吧?”
贺兰词一愣,伸手捂住了那花花绿绿的手镯,笑了下,含糊的应了一声:“本宫也觉得十分别致。”
洗漱完躺在床上的时候,贺兰词抬起手腕,看着手腕的镯子,面容带了些羞涩之意,其实这镯子,是她捡来的。
那日与付铮一同下楼差点摔了,付铮伸手扶了他一把,她情急之下无意中抓到了付铮,其实她当时也觉得自己好像打到了什么东西,只是那时不知怎的,心跳十分快速,快的她听不到周围的声音,鼻子里也满是付铮的味道。
她顿时觉得羞愧难当,便不着声就跑了出去,再后来两人分开,她在回来的路上才发现自己袖口里头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帕子抱着的东西,打开一看才发现是这么个镯子。
这才想起自己当时打到付铮身上的东西,该是这个镯子。
她有些奇怪付铮身上怎还带着镯子,毕竟是女子戴的东西,他还是用布包起来的,想必是十分在意之物。想来想去,贺兰词觉得这个镯子,可能是付铮在集市上买来,送给那位天禹女帝的。
贺兰词当时鬼使神差的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翻来覆去的看着,心里对天禹的那位女帝,莫名其妙的多了几分嫉妒,这个镯子若是付铮就当自己是弄丢了,想必他也是不会在意的。
原本打算还回去的贺兰词,最终决定留下这个镯子。
她贵为天家公主,什么东西得不到?她留下这个镯子,不是为了贪图什么,只不过……这是付铮身上落下来的东西,她与付铮也算萍水相逢,权当留个纪念吧。
西洲驿馆内,一处被装修的富丽堂皇的卧房门禁闭,门外侯着两个青衣小童,一动不动犹如门神一般。
卧房之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一阵一阵鲜血的味道时不时的传来。
四个小童正各自端着药物候在边上,相卿脸色苍白的犹如他身上白色的长袍,一头极地的黑发铺散在身后,闭只眼,一只手伸在玉棺之中,任由手腕处的血在水中汩汩而出,快速的消失了去。
“仙尊,时辰到了。”一个小童立刻走过去,在相卿面前跪下,拿起准备包扎的东西。
相卿猛的一下抽出手,手腕处伤口还在流着血,他依旧闭着眼,把手伸到小童面前,“不必包的太紧。”
“是仙尊。”另外几个小童有的把那玉棺重新推回原位,有的替相卿批上厚实一点的外袍,还有的去舀炉子上的药汁。
“仙尊,喝药吧。”
相卿倒是利索,接过来,吹了吹,便一气喝了下去,他把碗递出去,问道:“最近本尊闭关这几日,外头可有什么消息?”
“回仙尊,消息繁多,稍后便一一禀了仙尊。”
“现在就说吧。”相卿撑着头,应道:“陛下那边的消息?”
“陛下那边倒是一切正常,只是,这些日子陛下有些上火……”
相卿蓦地睁开眼:“为何?陛下可服了降火的药?什么人惹了陛下烦心?可有查清楚?”
“陛下上火,旁人自然是管不得的。青王殿下与北贡最新一战,因为战马不战自败,以致骑兵营折损将士众多,青王殿下落败而回。陛下得到消息以后,便十分担心。只是,青王殿下似乎并未对陛下如实禀报,陛下才愈发急躁起来。”
“付铮对陛下为什么没有如实禀报?他莫非还有了异心?”
“此事按照俗间来讲,倒是人之常情。仙尊有所不知,那战马乃西溟远调的精装良马,养马之人正是青王殿下的父亲付振海付老将军,如今出了这样的事,青王殿下自然不能有半分怨言,更加不能对陛下如实禀报,若要他告发自己父亲,那便是不孝,可若是他不言语,便是对陛下不忠,想必最近青王殿下也是十分烦劳才是。他若分了心思,对战事也是极为不利的。”
相卿嗤笑一声:“这倒有些意思。”
“不过,”小童突然道:“还有件好玩的事,不知仙尊可有兴趣听上一二。”
“什么事?可是巫隐和巫阴那边出了什么事?”
“自然不是。”小童道:“是青王殿下与他此次交战的对手北贡七公主的事,仙尊可有兴趣听?”
“说来听听,他们俩能有什么事?”相卿问。
“仙尊,前些日子青王殿下不是受了重伤?为了不让军中将士知道主将受伤的消息,青王殿下特地命人在外寻了一处宅子,用以疗伤。有一日他回去的路上便遇到了微服出行的七公主,那公主好似对青王殿下有了异样情愫。就是这俗间人常说的什么……一见钟情?”小童抓了抓头,不确定自己说的对不对。
相卿抬眸看了他一眼,“一见钟情?”
“许是对的吧,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只是那公主碍于青王殿下有妇之夫的身份,不便表露罢了。”小童说完,又有些忿忿不平道:“就连仙尊送给陛下的那根王蛇镯子,都被那七公主拿去了,真正可恨!”
相卿正闭目养神,听了这话再次睁开眼,问道:“你说什么?蛇镯到了那什么七公主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