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高湛醒来以后,素垣已经离开了,他看着身边空荡荡的被窝,叹口气,他身边留个女人这么难吗?天天都是他还没醒,素垣已经走了,晚上再来,问了她就说她有活要做,不能被人捉住了偷懒的把柄。这算什么事来着?
高湛这边的事他头疼不已,一是城主还等着他的答案,二是素垣对他有些失望了,三就是那两位公子就是不是个好说话的主,天天打的不可开交,完全不顾及下他这个中间人的苦日子。
想到这里,高湛就只能叹气,趴在桌子前打算给付铮写信。
这事迟早都要解决,还有三天时间。
那城主虽是威胁他的,不过,高湛也不敢赌这一局啊。
若是他输了,可就连累了付大哥的布局,他对付铮还是了解的,若是没把这批强弩算计在内,绝不会这个关节点叫人过取。
所以,不管怎么说,他要先跟付大哥通个气,好歹跟他说一声呀。
信写好了,高湛便叫人跟城主说一声,说他要送封信出去。
城主听到下人禀报,顿了下,略一沉思,然后点头:“派个可靠的人替高公子送信。”
“是,城主。”
信被人送了出去,一路快马加鞭朝着天禹军大营而去。
高湛算着时间,这一去就要五日,这期间只怕付大哥的取弩队伍也到了溧水城,他现在也只能算是送个信,跟付铮说一声了。
待确认信被送出去以后,他又找到通传的下人:“劳烦这位小兄弟帮个忙,跟城主通传一声,小人有事求见。”
不多时,那传话的下人回来:“高公子,城主请你进去。”
高湛对那下人拱拱手:“有劳!”
人还没到那会客的大厅,高湛就闻到了燃香的味道。
因为在素垣身上也闻到过,倒是让高湛觉得还挺好闻,便使劲吸了两口。
正背对高湛的城主听到动静便转过身来:“高公子,听说你有事要见在下。”
高湛上前抱拳施礼:“小人见过城主大人。关于昨日城主所问,小人今日有了答案,特地来找城主。”
“哦?”城主的手里捧着一个暖壶,听到动静他慢慢转身,看着他,问:“不知高公子的答案,可否让在下满意,高公子可是深思熟虑的结果?在下给了高公子三日时间,这一日还未满,高公子确定要现在说?”
高湛施礼道:“小人是不喜欢拖延事情之人,既想好了,便要非说不可。”
高湛自己是信誓旦旦要说,城主却是犹疑了一下,他顿了下才问:“高公子确定非要现在说?”
高湛点头:“小人确定。”看了城主一眼,小心的问:“莫非城主有什么不便的地方?”
城主略略后退一步,笑了出来:“怎么会?既然高公子心意已决,那便请说。”说着,他转身,一步一步走到他的主座上,慢慢坐了下来,看着道:“高公子的答案是……?”
高湛整了整衣衫,在下头直接跪了下来:“小人高湛,虽无权无势无功无名无家无财,但小人信重情义,且自认并非愚钝之人,若给小人机会,小人定能赚的满贯家产……”
“你想说什么?”城主直接打断,问:“你说这些,为的是什么?”
高湛把脑袋趴在地上,道:“小人恳请城主把素垣许配给小人,小人定当在溧水城购房置仆,把素垣当祖宗伺候,小人把家安在溧水城,从此以后便是溧水城的百姓。”
城主手里的暖壶也不知什么时候就掉在脚下的地毯上,不过高湛趴在地上,他也没看到,城主看了他一眼,弯腰捡了起来。
然后他清了清嗓子,道:“高公子的意思,是要留在溧水城了,是吗?”
高湛还是趴在地上,说:“小人是要把家按在溧水城,小人以后的妻儿也都会在溧水城安家。”
“你妻儿留在溧水城安家,那你呢?”城主问:“你是意思是,你不在溧水城安家?”
“城主大人,小人有要事在身,留不得。”高湛大声应道,不待城主发怒,他已经再次出声:“自古家仇国仇小虑大疑自有联姻可挡。小人以为,关于城主所忧一事,联姻自当可解。女帝为了保周遭边境安稳,百姓安居,多番联姻各国,以致如今几国和睦通商往来恢复常态。是以,小人若能娶得素垣,便有此效。”
他动了动身体,趴的更恭敬了:“小人此番虽人不犯险,可早已涉险。若天禹女帝出尔反尔,灭溧水城,必然有灭城借口,若是小罪定轮不起灭城,若是大罪,那溧水城上下谁都跑不了,小人就算那时不在溧水城,却也是立场是女婿,死罪难逃。小人命虽卑贱,却能给城主一个交代,不至于让城主以为小人促成合作,让天禹军得了溧水城的好处却背叛承诺。不过,小人此番言论,还有一条件,望城主答应。”
城主听了他一大堆话,始终没有出声打断,听他开口提条件,便问:“什么条件?”
高湛道:“小人想请城主收当素垣为义妹。一来,可抬高素垣地位,小人在溧水城的地位自然也跟着抬高,如此才能让陛下和付将军重视小人与溧水城的此番联姻。陛下联姻,也是先要封赏赐号,这便是抬高身份的一个法子。小人以为此举甚为妥当。二来便是小人的私心。小人若是娶了素垣,定会有一段时日不在城里,若是如此,素垣出声低微,若是碰到那些势力之人,必会欺负她一个弱女子。鉴于此小人才斗胆请城主收素垣当义妹。”
“你倒替素垣考虑的周全。”城主沉默半响才开口,坐在椅上没动,半响他点头:“此举倒是可行。只是,你离开溧水城要多久?就不怕素垣在城中不甘寂寞另觅良人?”
高湛顿了下,他想过啊,所以,他就琢磨着要不先让素垣怀一个,这样她带孩子,就没心思想别的了。看了城主一眼,道:“素垣岂是那样的女子?小人虽一无是处,不过,倒是有些眼光,素垣不是那种易见异思迁之人。若是哪日她真的不乐意了,那也是小人不在她身边,她无法忍受所致。”
他这话说的,真是处处维护素垣,替她着想。城主居高临下的坐在主座上,手里的暖壶轻轻的摩挲着,然后道:“说的也是。此事在下会考虑,高公子先下去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