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成功拽到一片叶子后,便送到他面前,显摆似得说:“朕摘下的!”
相卿笑道:“如此看来陛下武艺还是习的十分精进的。”
待琴制好,相卿双手碰到魏西溏面前:“陛下可要瞧上一瞧?”
魏西溏抬手,在那琴弦上伸手一拨,琴弦震动发出悠长又低沉的琴声,魏西溏眼睛一亮,道:“好琴!”
可惜自打她重活以来,就几乎很少碰琴,不为别的,实在是因为她讨厌自己的琴艺完全来自东方长青教授,若是可以,她甚至不愿提笔写字了。
她也不过是伸手拨了一下,便又把手缩回去,道:“不枉你花了那般多的心思来制这琴,果真是把好琴。”
相卿一笑,道:“陛下可要听臣演奏一曲?”
魏西溏一脸诧异,然后点头:“朕还以为你只知制琴,不知弹奏呢。既然如此,那今日朕便一饱耳福了。”
说着随意的坐下,一个小童适时送来两碟小零嘴摆在她面前。
魏西溏看了眼小童,刚想说自己不是以前那样小孩子心性还爱吃零嘴了,不妨小童又摆了茶水上来:“陛下请用茶。”
要说的话只得咽了下去,魏西溏默默的端茶喝了一口,温度都是刚刚好的,不错。
那边相卿已经坐下,伸手拨弄着琴弦,正在调试,待调试完了,才抬手拨了个前奏,他笑意盈盈的看着魏西溏,道:“陛下想听什么?”
魏西溏想了想,道:“随便吧,朕无所谓,好听就行。”
相卿略想了下,才道:“臣早年游历,曾听人奏过《凤凰于飞》一曲,当时甚是新奇,后来便拿来略加改动,承蒙陛下不弃,臣便献丑了。”
凤凰于飞,翙翙其羽,亦集爰止。蔼蔼王多吉士,维君子使,媚于天子。
凤凰于飞,翙翙其羽,亦傅于天。蔼蔼王多吉人,维君子命,媚于庶人。
凤凰鸣矣,于彼高冈。梧桐生矣,于彼朝阳。菶々萋萋,雍雍喈喈。
君子之车,既庶且多。君子之马,既闲且驰。矢诗不多,维以遂歌。
魏西溏听了这么多年的琴艺,虽自己不曾再奏,却还是听得明白的,她觉得相卿这琴制的好,弹的也好。
最起码,想比东方长青而言,不分伯仲,那时候东方长青还是大豫颇负盛名的才子。
一曲完毕,魏西溏不由自主拍了拍手,笑道:“朕原本还等着嘲讽相卿两句,你倒是不给朕这机会,倒是给朕上了一课。”
相卿低笑伸手把琴放到一边,伸手扶她站了起来,应道:“陛下谬赞。班门弄斧了。”
魏西溏笑了下:“朕对这个可没多大兴致。”
相卿笑了笑,道:“臣曾听闻,大豫女帝博学多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倒是臣误会了陛下。”
魏西溏瞪了他一眼,道:“朕样样精通不代表朕就要有兴致。再说,朕这前身一身所学,除了开蒙先生不是他,其他所有都是他教授,难不成朕还要替他发扬光大不成?”
相卿还是笑:“陛下可是孩子气了?臣到第一次听说,从先生那学到的东西还是先生的,就算发扬光大,那也是陛下发扬自己的,与他人何干?陛下几时听说一个人若是才学满天下众所周知,还有人记得他先生有几人是几个?”
道理魏西溏自然是懂,不过气不过罢了,又觉得相卿多嘴,又知他没有恶意,不顾开解自己罢了,深呼吸一口气便道:“朕知道。”看了那琴一眼,道:“你若是舍得,那就把那琴给朕拿回去,有事没事拨两下,朕做不得发扬光大,那就败光他的名声。”
相卿低笑出声:“陛下若是拿回去砸了,臣也不会有半点犹豫。”
那边小童准备开膳,相卿便扶着她道:“陛下准备用膳吧。”
魏西溏点点头:“刚好也饿了,那就出去走走。”
午膳后,魏西溏在相卿的陪同下,正在怀河边闲逛的时候,东方长青正在大豫皇宫大发雷霆。
殿下跪了四五个大臣,东方长青手里的奏折晃了又晃,他怒道:“金陵大旱!上个月朕特地问起,你们一个个开渠引水,百姓生活照旧,民生不成问题,可实际呢?渴死人了!庄稼死了,百姓没了粮食,你们每天还吃得下东西睡得着觉吗?荒唐至极!若不是金陵城封侯县的县令求国丈给朕呈了此信,朕到如今还被你们蒙在鼓里!你这是拿百姓的命不当命是不是?混帐东西!”
一群大臣被骂的狗血淋头,个个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这就是帝王每日要做的事,一旦遇到欺上瞒下的臣子,若是五人揭穿,帝王再仪仗臣子不敢放肆,便会被蒙在鼓里。
东方长青处理完此事后,早已身心疲惫,他回了后宫,只觉得头有些疼,抬头吩咐:“让梅妃过来替朕按按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