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无劳整了整脸上神色,慢慢转过头去。
即便是救了他一次,关旗的眼里也只有冰冷和漠然,这个人不在意的。
明明知道,岳无劳却还是忍不住飞蛾扑火一样飞了过去。
天上七彩凤凰倏尔不见,似乎只是一道虚影,出现的是关旗手肘上的一只秃毛小鸡崽。
关旗眉头皱了皱,看着周围打量着他怀里小凤凰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幸而那几个掌门又放了几块高等灵石在舵处,那层豆腐一样破碎的阵法又出现了,好歹安慰了他些许。
岳无劳期期艾艾蹭过去,脸色似乎有些羞赧,“关师弟,多谢你了。”
关旗冷冷淡淡避开,“不必,同门师兄弟,师兄不必客气。”
岳无劳殷殷地看着他,“那如果是普通同门弟子,师弟也会劳动凤凰出驾营救么?”
关旗满脸疑惑地看着他,“同门情谊,我自然会,师兄想到哪里去了?”
岳无劳被他这么耿直一噎,差点没喘过气来。
关旗再度看了看这四周一眼,还是一个长老领悟到他的心思,立时站了出来清清嗓子,“大伙儿放心,我们已经传音道缥缈宗了,宗内来人很快就到,彼时掌门也会亲自前来,到那时候我们再启程。”
缥缈宗在天玄秘境里狗屎运比较多,折损人口较少,很多人尤其是不敢得罪缥缈宗的人听到这阵仗已经打了退堂鼓,唯独剩下那几个庞然大物看着他们,缥缈宗诸人不由都暗暗叫苦。
关旗把凤凰拢到了自己袖子里,面无表情钻进船舱去了。
他的手动了动,从袖子里翻出一个竹筒,这是那个魔修交给他的。
关旗原本不想看,可是这个人传音入密的一句话却引起了他的兴趣。
关旗一边走一边打开竹筒,从中翻出了一张小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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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期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思,他一路乱窜,直到身体灵力尽数用光,哇地吐出一口黑血,差点栽倒在地。
恰巧路边有一条小水沟,周期踉踉跄跄走过去,身子一歪,单膝跪倒在水沟前,怔怔地看着此时水里的倒影。
不像了,当真不像了,周期自己差点就没有认出来。
双目黯淡无光,白发苍苍,面皮老态了不少,何曾有当日青姿玉立的半分容态。
周期并不在乎自己长啥模样,反正都不是自己的身子,他只是想,纵使上天垂幸,范臻得以返归,他站在那个人面前,那个人还能不能将他认出来?
想来,应该是不会了吧。毕竟范臻那么恨他。
周期知道,范臻恨他,少年心性本来就已偏执,此时此刻,如果还活着,也一定会恨上他的。这是周期的直觉,他有时候的直觉真的挺准。
周期看着水中大不同从前的倒影,浑浑噩噩的心态似乎陡然清醒了不少,他陷入沉思,如今他的刀锋向着岳无劳,岳无劳背后是缥缈宗掌门,他已成魔修,一介魔修如果要同掌门大弟子作对,起码也该有与这四大宗门之一相抗衡的能力。
就算他在关旗与岳无劳身上埋下了一根刺,可是岳无劳毕竟是缥缈宗的未来掌门。
无论如何,他终究是要同这座庞然大物来作对的。
无论如何他要报仇,就算不为范臻,也要给自己一个心安一个交代。
当然,他也想过回缥缈宗这一情况,可是如今世人皆知他已经跟魔族扯上了关系。再说缥缈宗对他已有前科在身,既然当初能把原主关到后山禁地,那么他就不会再相信缥缈宗了。缥缈宗也不会再相信他,谁也不欠谁。
而有些人他现在看到更是觉得一阵恶心。
因而思来想去,修真界应该无法容身,魔修太乱太杂,根本没有一个相对固定的地方。
那么,如果还是想要为了报仇,就必须勤加修炼,这样的话,就还剩下一条路,也是他的出路——魔界。
这个答案是经过他深思熟虑的。
那个所有异端都能够生存,同时也是诸多邪恶滋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