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周振作答,郭诵将事情又向赵固陈述了一遍。
赵固听罢,脸色阴沉道:“周振,你的胆子愈发地大了。”
虽然话只说了这一句,但赵固那冷锐的目光却让周振心慌不已。
周振将身子下躬,口中回道:“将军,属下这便将他们放了。”说完,便退出了正堂,转身向外走去。
“哼,小人。”望着周振离去的背影,赵固冷哼地骂了一句。
郭诵见状,不解其意地问:“赵大哥,您的手下也敢背着您做事?”
“唉。。。”
赵固叹了一口气,拉着郭诵与李峻坐下来,深感无奈道:“若真是我的属下,又哪里敢如此呢?”
赵固原本追随梁王司马肜,与当时身为牙门将的李峻同属一个派系,算是司马肜的家臣。
自平叛齐万年之战后,梁王司马肜便将这些家臣安插在各处的紧要之地。
李峻因过于年少被委派到平阳郡任督护,而赵固则领了安北将军一职,镇守在秦州。
梁王故去,靠山没了,梁王一系也便散了。
李峻失去了督护一职,赵固也没能保住权势,虽说安北将军这一官职未被剥夺,但手中已然没有了什么权利,所辖兵卒也只剩下他原有的人马。
近几年,雍秦两州大灾,谷粒绝收,民不聊生下的军伍也是过得艰难。
赵固在缺钱少粮的状况下,不得不投到成都王司马颖一系,成为司马颖帐下右积弩将军刘聪的一名属将。
刘聪乃是宁朔将军刘渊的第四子。
刘渊不仅辅助司马颖镇守邺城,更是离石匈奴五部的监军,是十万匈奴军的实际掌权人。
赵固与其说投在了司马颖的门下,更多的却是仰仗了刘家父子的权势。
思变才能变,再加上有了刘聪的照应,赵固从秦州调到了司州,成为了曲沃城的守将。
曲沃城正是轵关径的北口,是通往中原腹地的兵家要地。
“唉。。。”
赵固讲述到此,不禁又长叹了一声:“那长史周振是刘聪送来的人,说是辅助之人,其实就是刘聪的耳目。”
李峻听着赵固的叙述,感慨不已,一脸感同身受的神态。
这时,李峻突然想起李秀还站在门外,赶忙起身道:“哎呀,坏了。赵大哥,咱们兄弟这一说话,忘了门外还有一人未与赵大哥介绍呢。”说着,便起身跑走出门。
此刻,李秀已经孤身一人在院中站了许久,听着正堂内的高谈阔论,气恼和郁闷让她的明眸都要冒出火来。
见李峻是跑出来的,李秀的火气消了大半,只是依旧撅着嘴无声的埋怨。
“抱歉,抱歉,真是忘了,太对不住了。”李峻不住地陪着不是,拉着李秀走进了正堂。
不等介绍,赵固望着一身戎装的李秀,又看了看尴尬陪笑的李峻,咧嘴笑道:“李二郎,行呀,找个婆姨也是个军伍中人,快与哥哥介绍一下弟媳吧。”
赵固的话一出口,李峻与李秀都愣在了当场,郭诵也是看光景般地大笑起来。
婆姨一词,多是并州、秦州一带对妻子的俗称,李秀是不懂的,但她明白什么叫弟媳。
听到赵固如此说,李秀的俏脸顿时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