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伺候的高全猛地一抖,小心翼翼地望了过去。
顾宸的脸色不好,虽然不明显,但拼着他这么些年在宫闱里打滚练出来的招子,还是一眼就看出了相爷心有不快。
关于不快的缘由,他多少还是有些头绪的。虽说身为一介卑奴,但好歹也是皇上身边寸步不离的人,这些个东西,就算没人同他细说,就单凭着捕风捉影,也能理出个所以然来。
三国就快打起来了,连他这个下人也急了,何况是堂堂一国之相了。所以,瞧着顾相爷黢黑的脸色,高全识时务地退到了一边。
洛白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为了不勾起顾宸更蓬勃的怒火,他也从善如流地搁下了茶盏,可临了,还是不舍地看了一眼那杯今日尝起来尤为不错的茶水。
“高全,你先下去吧。”
“咋。”说完,他就忙不迭地消失在了屏风后头。
高全一走,洛白就笑了,这笑笑得顾宸有些莫名其妙。
顾宸脸一僵,没好气道:“你笑什么?”
“笑你。”洛白望着他,继续笑。
顾宸气不打一出来,“我有什么好笑的?”
“你自己去拿个镜子照照,看你这副气得歪瓜裂枣的脸到底有什么好笑。”
顾宸用扇骨敲了一把手掌,脸色更沉,“你要笑,便由着你笑去,你的国事你也自己张罗去,别再打算让我吃力不讨好。”
他说得洛白一愣,“顾相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到他唤自己“顾相爷”,他哼了一声,“皇上心知肚明。”
“朕驽钝,当真不知相爷的意思,还请相爷同朕解释一番。”
顾宸倏地转过头,目光凌厉,“好,你要听我同你说,我今日便好好地于你说清楚。我问你,无琼皇子遇刺那事,可是你做的?”
洛白了然颔首,“是。”
顾宸虽说早知道答案,但真听到这答案时,却是更加怒不可遏。他一掌劈在轮椅上,震得轮椅嗡嗡响,想来要不是材质特殊,他恐怕早就一屁~股坐地上去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么做可能会给我大奕子民带来战祸?!”
洛白直直地望着他,没答。
顾宸继续咄咄逼人,“你到底知不知道,你不顾生死是你自己的事,可是让举国臣民因你的胡作妄为而遭殃,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洛白的眼神渐渐沉下来,却仍是缄口不言。
顾宸额边青筋暴突,“这些,你都知不知道?”他声色俱厉,这激烈的质问声回荡在宽阔的御书房里,嗡嗡作响。
“你是在气我没有事先跟你说吧?”洛白望了他一眼,端起岸上的茶水,呷了一口。
顾宸一时不知道怎么答他。
“就是在气这个,对吧?”像是故意确定一般,他又问了一遍,接着幽幽地叹了口气,“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猜到了,也知道你会派人去盯着,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没有同你说。”
顾宸开始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咽了口口水,惴惴地问:“你……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