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萧寒蹙眉渐深,半晌后才再次开口:“去院外候着。”
是对身旁夏河说的。
随着夏河脚步声的远离,林月芽抖得更厉害了。
一阵沉默,李萧寒终于开口:“抱歉,前日夜里的事,并非我所愿。”
他不是来审她的,他是来道歉的。
林月芽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她缓缓抬起头,一双清澈透亮的眸子,就这样看着他。
李萧寒不知怎地,心尖上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蹭了一下。
轻到若他不仔细,便会察觉不到。
狭长的眸子微眯,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些许沙哑,“你有何需求,我皆会满足。”
李萧寒此刻的神情,已不似昨日清晨审问时那般肃冷,可那上位者的压迫感依旧存在。
见林月芽还未做出回应,李萧寒耐着性子补充道:“什么需求都可提。”
什么都可以么?
林月芽垂下眼,看着身下这片土地,许久后,她鼓足勇气,抬头冲李萧寒做出口型:我要离开侯府,赎身。
“你要……”后面的话,李萧寒没有复述。
是没看明白么?这次换林月芽耐下心来,又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两遍,见李萧寒面容依旧不动。
林月芽开始向他比划。
她一手拍在胸口,一手指着院外,努力做出口型:离开。
李萧寒神色微松,“你想要离开?”
林月芽连忙点头。
李萧寒淡道:“好,满足你。”
悬着地那口气终于落下,林月芽低头的时候,惨白的唇畔被一抹情绪复杂的笑意晕染开来。
李萧寒望着那份笑容,不由怔神,片刻后他收回目光,转身向外走去。
他直接去了格兰院。
今日阳光极好,长公主用完早膳后,念了半个时辰的佛经,便去了百花园。
李萧寒又立即赶去百花园。
待见到长公主时,他额上已渗出一层细汗。
长公主知李萧寒这两日没有清闲,很是心疼儿子,上前便用绢丝想替他拭汗,“这般着急寻我,可是出了何事?”
李萧寒却是往后撤了一步,恭敬地对她微微鞠躬,“母亲,我要……”
他忽然一滞,片刻后语气淡下,“无事。”
长公主觉得莫名其妙,可他看儿子的模样,又不像真的无事,她挥退亭内之人,再次问他:“到底何事?”
李萧寒直起身,看着远处修剪枝叶的下人,半晌后悠悠开口:“如母亲所言,我身旁只有夏河跟着,许多事照顾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