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
君靖离嗓音如噎。
海棠头都没抬一下,坐上简容烟的路虎。
君靖离僵在原地,望着飞快驶出自己视线的车翼。
好像,与她之间已经堆起了一座高山。
看不到,却能深刻感受到。
冬夜的风,真是刺骨。
漆黑的天空,竟然飘下雪花。
快要过年了,他也要做爸爸了。
一抹凄然的笑容涤荡在他嘴角。
海棠回到家,才发现整个海宅已经天翻地覆。
整栋房子充满了章沐兰和杜冰瑶海承瑾撕心裂肺的哭声。
客厅正中摆着一张灵床,上面躺着一个人。
海棠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走近。
她“噗通”一声跪到地上,“爸爸,我来了……”
海若连尽管已经被收殓师精心拾掇,但是他破烂不堪的身体依旧清晰可见,似乎在向人讲述着他死亡时的惨烈。
这是她的爸爸!
她好恨自己没能替他分忧。
海棠蜷缩在地,哭得已经没了声音。
“啪啪啪!”海棠脸上挨了章沐兰三巴掌。
“若连都是被你那个野男人给害的!海家就没有你这种好女儿!你滚!”
“海棠,你为什么黑白不分!那个男人一直在算计公司和爸爸,他一步步把海氏逼入绝境!爸爸选择结束自己生命,为的就是让我们能摆脱沉重的债务!”杜冰瑶瘫坐地上,满脸泪痕。
“你还我爸爸,还我爸爸!”十二岁的海承瑾抓住海棠的衣襟,又厮又打。
海棠痛苦地闭上眼睛。
她好恨自己。
为什么会爱上君靖离?
为什么要一次次相信他?
她的手移到自己小腹上,使劲儿掐着。
老天有眼,连个孩子都不给她和他!
海棠混混沌沌捱到出殡。
整整三天,她水米未进。
倪小秋已经陪了她三天。
“海棠,多少吃点儿,我妈妈刚离开的时候,你也这么劝我。”
她脸色苍白,一直躺在床上。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人死不能复生。再多的泪,再多的痛,也无济于事。你肚里那个不能再拖了!”小泥鳅声音非常小。
海棠的手缓缓拂过自己平坦的小腹,泪水从眼角流下。
“都是命。”
“你做手术,要不要通知他一声?”
“不要。”海棠绝然摇头,“我和君靖离,这辈子都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