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眼睛丝毫未睁,只是眉毛微微一挑,轻道:“这是子修给你的物件,何必呈递于孤?”
邓艾闻言,摸了摸脑袋,轻声道:“不管怎么、么说,丞相才是实际的军中主、主帅,而且,还是邓艾的师祖——祖,于情于理,这都应该先、先让丞相、相来看。”
曹操面色不变,心中却是颇为欢喜,暗道这小结巴还是挺懂人心的,能看懂眉眼高低。。。。恩,有前途!
“既然如此,且让孤替你观阅观阅。。。。看看子修这小子送了个什么过来!”说罢,曹操也不客气,随即接过了邓艾手中的木匣,打开一看,正是那副西蜀地形图的副本。
仔细的看了一会,但见曹操双目微眯,眼睛骤然发出精光,淡淡言道:“好东西!子修是从哪里得来的?”
程昱闻言忙道:“此事,且容我去问问那送信的使者。”
“恩,速去问问!”曹操一边看着地图,一边挥了挥手,然后他突然转向邓艾道:“邓艾,孤这几日要好好的研究一下这幅西蜀地形之图,研究你我日后进军之处。。。。。孤给你十日时间,你想办法将阻挡咱们去路的刘璝生擒过来!”
那边的程昱闻言顿时一惊,刘璝乃是川中名将,更占地势之险,丞相借着参悟地图之机,就这么随便的将此事交托给邓艾了?
不敢相信的转头看了邓艾一眼,却见邓艾拱手对着曹操言道:“丞相、相尽管好好参——参悟地图,小艾一定、定尽力~!”
“好孩子。”曹操默默的夸了邓艾一句,接着就大步走出帐外,只留下了邓艾和程昱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过了一会,方见程昱苦笑言道:“你这孩子,好生狂妄,刘璝也是一方名将,且为人处事颇为小心,五日时间生擒此人,老夫也断无把握,你却也敢答应?”
邓艾闻言,轻轻的笑了一下,轻道:“程先生,丞相、相发令,我就是办不到,也、也不能不答应啊。”
程昱闻言长叹口气,点头道:“是啊,丞相为人,必是言出即行,他既令你十日擒刘璝,必是想对你考验一番,又岂会管你有何想法?你小小年纪,就能踹透丞相心思,也算不易。。。。只是,你打算如何捉拿刘璝?”
邓艾摸了摸头,轻道:“且、且允我想想!”
深夜之间,天上的弯弯钩月泄下的月光,如同银辉一般倒射在邓艾的身上,配合川地夜间的低压微风,也算是沁人心胸,舒服之极。
邓艾坐在营寨门口,一边杵着下巴,一边观看着远处的山林围谷,心中回忆着白日间自己与曹操得对话。
对于龟缩于山关上的刘璝,白日间,邓艾曾提议用骄兵之计配合诈败之计引刘璝出山,对于这个方法,曹操也是默许了,但却说他思虑不周,言之刘璝纵然出来,也必不会离关山太远,如此,一旦反击,虽说能败川军,但很难擒住刘璝,若是被他跑了,日后恐怕就真的没法再引他出来了。
曹操一定是又办法的,但他却没有告诉自己,只是全权的将这些交给了自己去做。。。。。这比之让老爷子在揍两下恐怕还要煎熬,但见邓艾长叹口气,缓缓的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低声叹气道:“唉。。。。如此,到底、底应该怎么、么办呢?”
正寻思间,突听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却见远处的松土之中,一道小黑影“噌”的一下从里面窜了出来,邓艾以为是敌军细作,急忙将剑拔出,磕磕巴巴的呵斥道:“谁!”
等待仔细看看清楚时,方才知道是一只小老鼠,邓艾无奈的摸了摸自己的头,自嘲道:“我这、这是多心了。原来是、是只打洞的、的小——小老鼠!”
话说到这里,顿时见邓艾突然一愣,接着低头细细的寻思片刻,狠劲一拍手道:“有,有了!我——我有计抓、抓刘璝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
且说葭萌关外,西山上二十里处的一所山关,正是川军葭萌关和涪水关的粮道器械的连恰之所,这时,正值月夜当空,山关之内一片寂静,川军士卒一个个睡的如死猪一般,几个巡哨的士卒也是昏昏沉沉的坐在哨塔之内,手中虚扶着兵器,脑袋却是一点一点的往地上耸拉着,口中不时的传出一阵阵细细的酣声。
远处山道上的草丛此时突然开始稀稀疏疏的频繁扰动,但见一员大将缓缓的抬起头来,定定的望着前方的山关,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淡然道:“好一个西蜀地形图,若无此图,这环山峻岭之中,藏得如此严密的山关,却是让张某到哪里找去?”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曹军的大将,张颌!
今夜,曹昂已经下令,丑时之前,定夺葭萌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