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璇还在发愣,萧韵已轻巧地跳了进来。
她喜欢独宿,自打到了齐府就让丫头们去外屋睡了,现在他就这样闯进来,幸亏房里只有她一人。
她惊得不敢开口,只下意识地将窗子又推上。房内没有燃灯,只有如水月光泼泻一地。烂银也似的清辉之中,萧韵五官分明的脸更显得俊朗而神秘。
他也不说话,进来后坐在榻前,伸手就给她把脉,仿佛两人已是老夫老妻一般。温热宽厚的大掌握着纤细莹白的手腕,不知为何这画面令她脸红心跳。
觉察到她脉搏的遽动,他看了看她的脸,柔声道:“是我唐突,吓着你了。白天你不舒服,我竟还伤到了你……”
他一身黑色的夜行服,脚上也是轻薄的软靴,穿戴成这样,原来是专门来给她道歉的?
她心里乱乱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与他有过肌肤之亲后,她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里多了些东西,可又不敢去辨析那到底是什么。顶着齐霏的头衔在这里混日子,虽与齐家人的感情日渐深厚,她其实是提心吊胆的,更不敢奢求什么浪漫。
何况,白天也发现了,他和邱若璨不是一般的亲密。虽然没有亲眼瞧见,可至少,从邱若璨的表现看,这女孩是对他情根深种的。现在夜深人静,两人共处一室,这是多么不妥。
“嗯……没、没什么,一点小伤,明日就好了。”她结结巴巴地回应,只敢死死地盯着他搭在自己脉搏上的手指。
萧韵注意到雨璇的局促,唇角微微勾起。她心跳突然这样快,原来不是被自己吓的?
靠在床头的女孩一身玉色寝衣,如墨长发披散,月光勾勒出她清丽的容颜,恬静神情里带着丝丝娇羞,好像一朵悄然绽放的昙花。他看着那紧紧抿住的小嘴,忽然就想起那天的旖旎来,想起这张樱桃小口是如何被自己含住,即使这样还是有破碎的、叫他疯狂的声音逸散出来……
他的身子绷紧了,急忙暗自调整呼吸。
看她这样害羞,是也想到了那天吗?
雨璇低垂着头不看萧韵,却感觉他一直盯着自己,总也不说话,到后来竟连呼吸都重了起来,愈发觉得不安。
她定了定神,抬头笑道:“大侠,你这副样子,是要去哪里飞檐走壁?又准备去哪里劫富济贫?”
萧韵不觉莞尔。他从怀中摸出一只小瓷瓶道:“给你的。”
“给我?”雨璇接过打开,立即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玉颜露,防止留疤的。”他将小瓶拿过来,倒出一点,径自涂抹在她的脸上。
清凉的感觉好不舒适,雨璇却呆住。他亲自给她涂药?
在现代,她工作时手指头偶尔会被A4纸的边缘划伤,脸上的伤口其实就跟那种差不多,细得不能再细了。当时他应该没用多大力道,不然她早就毁容了。
“不、不用了,其实我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呃,那个,你往哪儿涂呢……”
萧韵神情专注地将玉颜露涂满了她整张脸,好像美容院里的小姑娘给人做面部保养。
小瓷瓶很小,装不了多少液体,顶多也就三十毫升,玉颜露一定提炼不易,倒被他用来当她的护肤精华露了。
“有伤口,可防止留疤;无伤口,可滋养肌肤。”萧韵笑道。涂完,他用指腹轻轻按压,让药物充分被吸收。
好浪费……
“这一瓶要多少银子啊?”一咬牙问了出来。没办法,不想欠他更多,她那里还剩了不少钱,虽然很心疼,可还是不如买下来。
萧韵抬起头来看着她的眼睛:“不想欠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