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许道当即信口胡诌,按着从雷亮啸口中逼问得来的消息,吹嘘起自己在雷诏、道宫、荡妖司三者中的重要地位,以及频频暗示对方自己上头有人。
而长舌虽然贵为筑基境界的道士,但是一二百年来都窝在吴国西南这块偏僻地界,它对洱海道宫有所耳闻,可是知晓的毕竟不太清楚,被许道唬得一愣一愣的。
并且它也没有理由非要和许道结仇,只不过是听命行事,以及想过来捞点好处罢了。
现在发现许道这颗“软柿子”并不软,相反还很硬,甚至还会扎手,自然就起了放弃的心思。
长舌道士在心中暗想:
“与其在这江州城打生打死,和这厮结下大仇,得罪荡妖司、道宫,还不如放放水,等着其他人过来再说。”
在它看来,即便是非要杀掉许道,它也不能一人承担罪责,得和夜叉门中的其他道士一起上。
这样的话,就不是它一个人得罪洱海道宫、荡妖司,而是整个夜叉门的道士分担,到时候动手的风险也小。
长舌道士紧盯着许道,心中暗道:“否则一不小心,此人手里有底牌、有杀招,被打杀的可能就是我了。”
它可不想自个像独目道士那般愚蠢且倒霉。
瞬间,长舌道士就定下了放水做戏给其他人看的心思,先等奔赴五通山的其他道士赶过来再说。
至于其他几个夜叉门的道士要是在五通山那边失利,甚至惨遭不测,那么它更应该保存实力,免得接下来连挪窝换地都做不到。
就这样的,长舌道士彻底的一改刚开始居高临下、咄咄逼人的态度,开始平等的对视许道。
而许道通过对方的态度和言语,隐隐也有些明白了这厮的想法,其心中古怪之余,不动声色的运转法力,并大胆再次踏出阵法,和对方“斗法”起来。
但是许道的动作虽然看上去迅猛激烈,实际上却并没有使出多大的气力和对方打斗,而是尽可能的护着自己。
另一边的长舌道士。
对方也是心有灵犀的凶威大作,面上怒意满满,嘴上毫不示弱,可是动作上却是屡屡放水。
两人你来我往的,时而叫嚣,时而缠斗在一块,斗的不亦乐乎。
鬼市上空的光景变化,大阵不断晃动,每晃动一下,城中人等的心肝就会猛地颤动一下。
他们紧张的注视着搏斗中许道二人,唯恐大阵下一刻就会裂开。
更让众人揪心的,是许道不时就会进出阵法,佯装气力不支,有几次他还会降落到地面,面色苍白的令荡妖堂中人备好符钱、丹药交给他。
如此动作令阵中道徒们对他又是敬佩,又是揪心,生怕他死在外面之后,就没人能阻挡来袭的夜叉门道士了。
其中苏玖急色的说:“老爷为何只是一人出去斗法,不若叫上我等,让我等为您掠阵。”
陈挽和刀客二人听见,也是急忙请命。
但是其他人听见了,即便是倾向于许道的白供奉一众北堂中人,也都是脸色变化,变得和许道脸色一样白。
这些人等可不敢出阵去对付气势汹汹的长舌道士,真要让他们这样,他们觉得还不如大家伙直接弃城而逃,这样活命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许道听着苏玖几人的请求,他微闭眼帘,压下心中好笑的心思,随即正色说:
“贫道乃是江城荡妖使,阻挡大敌义不容辞。并且城中大阵还需要诸位坐镇,一旦人手缺失,阵法岌岌可危,反倒是更容易让夜叉门的贼子得逞。”
许道一振袖袍,喝到:“此话休提,贫道且再去挡它一挡,若是挡不住,贫道退下来便是。”
话说完,他就驾驭墨鱼剑往上空飞去,眨眼消失在原地。
这番话听得白供奉等人羞愧至极,但是即便当中有人血气涌起,想要冲出阵法和许道并肩对敌,一看到笼罩上空的绿云,心思也都瞬间熄灭了。
白供奉朝着上空的许道一拜,喝到:“使者拼死,我等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快快都去镇守大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