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柳氏得这话心才彻底落了。
谢雯又交代两句,留下药方这才离开,走出崔家的茅屋时,谢雯回想着崔南观身上的伤,不由得长长一叹。
也许……崔南观会比张恒要好一些也说不定。
崔南观昏睡了五六天才睁眼醒来,床榻上,他看着这更加简陋,而又陌生的小屋子时,心里还充满了狐疑。
崔严端着碗药进来,看他已经醒了当即就乐得忙冲过去:“哥!大哥!你终于醒了!”
“小严……这……这是哪……”
“这里是火焰山”崔严放下碗药,小心地把崔南观扶起:“大嫂的弟弟让村长把我们都赶出来了,这里是在桃花村村口边上的荒山,方圆几里,就只有我们在这里”
崔南观深深吸了口气:“我昏睡了多久?”
“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崔严说:“村子里,因为知道我们就是把大嫂害成那样,又被皇上发落的崔家人,村民们现在都对我们避而远之”
“子房呢?”
“应该没事吧”崔严长叹:“这几天我都没进过村去,不知道大嫂怎么样了,不过应该没事的吧”
崔南观拧眉,久久不语。
崔严拿过碗药递到他的眼前:“哥,这是谢大夫开的药,你内伤太重,得在床上好好养着才是”
崔南观看了一眼崔严手里的碗药,他拧紧了眉,好半响才接过碗药直接闷头喝了。
崔严焦急:“哥,你慢点喝,小心烫”
崔南观没听,闷头喝药,喝药了他自己被呛得咳嗽连连,崔严急忙给他拍背,好一会,崔南观才缓了过来,他问:“我房间里,有两幅孩子的画像,你都拿来了吗?”
“我都拿了”
“拿出来”
“好”
崔严将碗当下,就去角落的竹篓子里将那两幅画像拿了出来,崔南观仔细打开检查,崔严一看就有些疑惑:“哥,这画像上的孩子,是谁的?”
崔南观拧眉,将山竹的那副画像交给崔严:“你明日将这画像拿到镇上的聚宝斋去变卖了,只管告诉掌柜,这副画价值连城,让他小心对待!”
“这……”崔严狐疑:“这分明就只是个孩子而已……”
崔南观深深吸了口气:“子房如今成了这样,他们又知道了我是谁,只怕以后不肯轻易让我再见子房……”
“但跟这孩子有什么关系?”崔严话音刚落,顿时惊了:“这孩子!难道!”
崔南观看他:“我也是赌一赌”崔严肃然了神色:“大哥你放心,我一定立马便送过去!”
如果这个孩子是个关键的话,那他的父亲,可能就是能帮他大哥去见他大嫂的唯一纽带,崔严对此很是重视,第二天一早就带了画像进镇。
聚宝斋在镇中心,是这里唯一的一家字画店,聚宝斋的老板姓李,三十来岁,留着两撇小胡子,崔严进去的时候,他一看崔严的穿着粗衣,就拧起了眉。
跑腿小二倒是礼貌,笑脸迎了过去:“客观,您需要买点什么?文房四宝小店都有”
“我不买东西”崔严将画卷往柜台一放:“我是来卖画的”
“什么画?”小二狐疑着接过画卷打开。
李掌柜懒羊羊的撇了一眼,见上头落脚处印着南山居士的字样,当即惊了。
“这画你从哪里来的!”李老板一下就冲了过去。
崔严只道:“哪里来的掌柜的就别管了,我只告诉掌柜的,此画价值不菲贵可连城,掌柜的可得小心对待了才是”
李老板没说,他只盯着画像里山竹的脸看,满脸的疑惑又惊讶,半响,他问:“这做画人没有其他的话交代吗?”
崔严拧眉:“没有”
李老板狐疑,半响才对小二吩咐:“去,先取五百两银子给这小哥”
小二一怔,忙应着去取钱了。
崔严诧异看他。
李掌柜态度一变十分恭敬:“这位小公子,小店暂且只有这些,公子可先拿取应急,至于余下,可等我家主人回来之后再议”
李掌柜的态度让崔严心里震惊,他不由得盯着李老板看,本欲想话,却见大堂里,好几个文人墨客围拢在一处壁画前,正品评着一副挂画,遥遥一望,崔严只觉得那笔锋眼熟当下不由得走近一看,然一眼,却也被那挂画的恢宏气势所震撼,然而当他在注意一看见那画的落款处印着的红色朱砂印时,崔严整个人惊骇不易,居然是……南山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