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觉得成德水的目标是哪里?”易峰问道。
“凤凰城吧,如果是我,要干就干一票大的!”鲍天毫不犹豫道。
刘悠指着他笑道:“鲍兄,就冲你这句话,便知道你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鲍天不服气道:“别说我,你郑大将军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我可学不来,今天阵前那番忽悠可着实让兄弟们都开了眼界了,大家伙儿都说再过三百年也出不了你这么一个将军!”
刘悠喝了一口茶水,无奈道:“你以为我想,要不是装的有恃无恐,咱们还能在这安心扯淡?不过我赞同你的想法,成德水应该是奔着凤凰城去了。”说着微微冷笑,“大哥早就带着一支队伍守株待兔了,现在元帅要是真的派了一支大军过去,成德水必然是交待了!”
易峰点点头,他恨不得扒了成德水的皮,比起金关人,他更恨这种背叛者。“这么说来,眼前这个郑元礼,不过是一个幌子,让人们把注意力集中到鸿云府?”
“未必!”刘悠和鲍天异口同声道。两人对视一眼,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不过笑声中却透露着担忧。
“郑元礼收到的命令,应该是拿下鸿云府,他可能甚至都不知道成德水那支军队的动向。毕竟以凤凰城和鸿云府在湘州的地位,能都造成混乱,何乐而不为?”刘悠叹道,“现在的问题就是郑元礼和成德水谁会先发难了,凤凰城虽然可保无虞,但要是鸿云府被攻破,咱们的ri子也就到头儿了……”
鲍天想了想,说道:“鸿云府驻军也有五万人,金关除了两万骑兵,只有三万人攻城,哪有那么好拿下!”
“但愿吧……”刘悠见识过荣城的那些将领的德行,对这些边关将领实在时生不出多少信心来,反正他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大不了带着人撤回大营,郑元帅说的是让他在美人渡和大军汇合,可没说汇合不成也得死扛,要真是算起军法来,他刘悠顶多就是个战败,那支大军的将军却是抗命,皇帝给自己的任务是查西路军jian细的事儿,带兵打仗这种高难度的技术活儿,郑鸿赶鸭子上架也不是这么个赶法。
刘悠是打定主意不跟人死磕了,想想鲍天的话也对,五万人守城对最多五万人攻城,怎么看都是优势,要是这都让人给破了,刘悠实在不敢想这西路军的战力是渣到什么份儿上了。
既然都想好了退路,刘悠也懒得费神去想明ri战事,说来说去也就八个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哦,不对,应该是敌来我走敌追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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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未亮,送信去鸿云府的军士便快马回返向刘悠回禀。由于到鸿云府的时候天已经尽黑,故而未能进城,但鸿云府知府汪荃,也就是郑鸿元帅的小舅子,和守将程松仁都亲自从被窝里爬上城头询问了军情,并表示会做好一切抵御工作。刘悠心有顾忌,并没有让人报信说前方抵挡金关五万人的只有区区六百黑骑,他怕鸿云府内的jian细知道了,怕是会偷偷直接砍了那一文一武献城投降。
天光大亮的时候,双方又如同昨ri一般列阵以待,黑骑一方人人肃穆,如同黑曜石的雕刻一般,只有身上的血腥味在提醒着人们,谁敢小觑这些人,势必要付出生命作为代价。
而金关一方以郑元礼为首的几员将领则面露怪异的表情,原因无他,昨夜他们的斥候巡视了方圆百里之地,除了和几名黑骑斥候“转角遇到爱”之外,并没有发现任何埋伏的痕迹。换言之,方圆百里之内,除了自己这五万人,就只有对面的那六百黑骑。
郑元礼不明白,他身边的几员副将也不明白,如果说昨天那个什么郑大书是诈自己,那也算是有胆略。但一夜过去,今儿还正儿八经的摆出阵势恐吓,难道当自己这些人是脑残?还是说他们另有打算?
郑元礼打马向前走了几步,喝道:“郑将军何在?”
刘悠心想好么,又要开始说对口相声了!
“大书在此!”
混蛋啊!郑元礼那个气啊,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深吸了一口气,不客气的问道:“你真想用这几百人挡住我大军不成?”
刘悠已经知道对方派出斥候侦查了附近,自己的虚实早就暴露在对面眼皮子低下,哪有实啊,全他妈是虚!有句话叫人穷气短,但还有句话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是?刘悠现在不光是光着脚了,就差连遮羞布都没了,还怕个球!
“元礼兄若认为我们只有几百人,那还等什么?”刘悠拿一副“我好奇怪”的表情看着郑元礼。
郑元礼挥了挥手中的大砍刀,冷笑道:“昨ri便被你得逞,今ri还想再拖延时间不成?”
刘悠无奈的看着郑元礼,叹息道:“昨ri是你先找我聊天,今天又是你先找我扯淡,到底是谁拖延时间来着?昨天是你说天se已晚,今天难道又太早了想先吃个早饭?”
噗,易峰再憋不住,可看看周围的人都没有笑出来,不禁有点惭愧,哎,定力还是不到家啊!不过旁边那几个家伙的脸怎么那么红,身体还一抖一抖的?
郑元礼这才知道什么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可自己不是秀才啊,自己就是兵啊!可谁成想对面的不是兵啊,是活了两世的有文化的流氓啊!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刘悠心想道,自己文化是够了,可武术还是要趁早多练练,毕竟自己离谁也挡不住的境界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哎,路漫漫其修远兮!
刘悠盯着郑元礼,只要郑元礼发出开战的命令或动作,他就会在第一时间掉头就跑。昨天他就已经用“留得青山在”“君子报仇”“退一步海阔天空”等经典段子说服了鲍天,把他心里那唯一的优点——军人的羞耻心给抹杀殆尽,同意了刘悠的撤退方案。自此,鲍天彻底走上了没羞没臊的不归路……
那边郑元礼虽不知道刘悠卖的什么关子,但自己和对方就是大树和蚍蜉的关系,大象和蚂蚁的关系,车和螳臂的关系,壮汉和萝莉的关系,扭捏个屁啊!
谁知那人却混不顾郑元礼杀人的眼神,纵马到他身前,翻身下马道:“元帅令,命将军立刻撤军,不得有误!”
啊?!郑元礼好悬没一个跟头栽地上,这他妈是出门没看黄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