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武田大二只是拍了拍春日川柊吾的肩膀,让他好好休息,就转身离开了。
知道因为昨天的突发情况,自己前辈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栗发男人也没有说出挽留的话来,等对方离开病房后,他原本挺直的腰肢瞬间塌陷下去,整个人没骨头一样重新躺回了床上。
他躺回去的时候也没忘记控制力道,没有把旁边那个还在装睡的黑发男人弄醒,毕竟他们的一举一动可都有可能画到漫画上面,要是他做出不符合常理的举动还不知道要再被解读出什么意思。
春日川柊吾叹了口气,深感生活不易,干脆风卷残云般把之前月山朝里削的水果塞进了嘴里,闭上眼睛感受着甜味在嘴里融化的感觉,准备再好好睡一觉。
他倒是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趴在床边假寐的月山朝里微微蹙起眉头,换了个姿势,将脸全数埋在曲起的胳膊间,继续通过论坛查看起松田阵平那边的情况。
刚才武田大二来的期间加载出不少新的画面,黑发男人刚一打开就看见了一张许久没见的熟悉面孔,不由神色一怔。
来人即使在没有开灯的幽暗走廊上,却仍然没有被打上死亡的阴间滤镜,即使只是用简单的黑白线条勾勒出眉眼,也可以窥见周身柔和的气质。
原本正站立在窗边,因为诸伏景光那句话怔神的松田阵平敏锐感觉到了从走廊过来的人,他带着些许警惕的回头看去,正撞上一双柔和的深色眼睛。
“桑岛夫人。”看见这张不久前刚刚见过的面容,黑卷发的警察将手中尚在通话里的手机放进了口袋里,招呼道。
对面的诸伏景光立刻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负责这家福利院日常管理的院长,他抿了一下嘴,注意着那边的动静,但是不再开口说话。
“你们找到要带走的东西了吗?”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面前这三位之前并没有过多介绍过自己的男人,看着已经五六十岁的老妇人看了看周围,见虽然有很多旧东西被翻了出来,但是房屋内的布置仍然整齐后,原本就温和的态度更加柔和了一点。
“找到了一点。”萩原研二扬起一个笑来,他刻意想把在这个房间里停留的时间拖得长一点,“都是些旧的作业本,想再看看有没有其他东西可以带走。”
桑岛夫人的目光落在桌子上铺着的本子上面,了然的点了点头,“这间屋子里的东西是太多了,这里的孩子少,建了新楼之后也不需要把旧的房间腾出来给新来的孩子住,这些旧东西就都留在了这里。”
“东西太多了,我们想找点合适的带走。”伊达航道,他看了看自己手上那些字迹已经有些花了的记账本,“其他东西虽然带不走,但是又忍不住想翻翻看,恐怕今天要多打扰你一阵子了。”
闻言,桑岛夫人叹出一口气来,她由着对方这句话想到了一个多月前自己在新闻报道上看见的遇难者照片和照片上已经带着些许成年人痕迹的脸,原本因为年纪微微佝偻着的背弯的更厉害了一点,“没关系,随便翻翻看看,只要不把东西弄坏了就好,我没让人把这栋楼里孩子们住过的房间收拾出来,也算是留个念想。”
几人都没出声,只是点了点头,萩原研二原本翻看那本日记时就在床边,和对方聊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蹲了半天小腿早就麻了,站起来时不住踉跄了一下,连忙在旁边和成年人体型对比起来有些袖珍的小床上坐下了。
年久失修的床在他坐下那刻扭着发出了一声古怪的嘎吱声,在沉闷的室内格外刺耳,萩原研二吓得头发都快炸了起来,整个人僵在床上不敢动弹。
原本室内的气氛因为他这一下松弛了许多,看着男人带着些许孩子气的举动,桑岛夫人的脸上染上笑意,她轻轻摇了摇头,道,“不用担心,虽然这里的东西大多已经陈旧了,但倒也还算是结实,不会这么轻易就弄坏的。”
萩原研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闻言终于小心翼翼的尝试着把自己的重量整个压在床上,果然如她所说的一样,虽然刚坐上去时那床腿又发出了一声响动,但是床却没有丝毫摇晃的迹象,仍然稳稳当当的立在那里。
“没想到这床看着小小的,还挺稳当。”伊达航看着自己好友努力坐在床上的模样,感觉像极了之前陪娜塔莉去书店时无意间翻看的儿童画册上面,白雪公主坐在小矮人的床上时的样子,脸上不住流出笑意来,甚至跃跃欲试的想要把这一幕拍下来。
他伸手摸向口袋,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刚才被松田阵平放进了口袋里,只能作罢。
“不过这个床也太小了,等十四、五岁抽条的时候应该躺不下吧?”萩原研二被自己好友用带着笑意的眼神看着,倒也不恼,还兴致勃勃的伸手比划了一下床的长度。
“是啊,这个本来就是给比较小的孩子住的,当年”桑岛夫人顿了一下,有些含糊的吞下了后面的话,“当年突然送来了很多孩子,都是六岁不到的年纪,福利院当时的
资金有限,只能先订了这些大小的床。”
“真是辛苦啊。”萩原研二应和着感慨道,脸上表情却因为这句话沉了下来。
这个时间点,估计就是小雾所在的实验室被警方找到,里面被当做实验体的孩子获救的时候了。
“不过等那些孩子长大了,换适合的床又是一笔不少的支出吧?”伊达航走上来一点,无意识用手摸了摸虽然有人定时打扫却仍然蒙了一层薄灰的床头,询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