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以为羽谷缈短期之内不想再看见自己,离开后居然真的一直没再来过,两个之前基本都靠在安全屋里互相留纸条告知信息,现在钥匙还回来,算是两个人连联系都断了。
。。。。。。去一次组织实验室复查,回来后不仅丢了短期饭票,连消息来源都丢了。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羽谷缈一时不知道这事情应该怪动不动就在他和贝尔摩德身上试药的实验室还是怪被叫出之前的名字后震惊到口不择言的自己。
不过之后再次涌上来的任务让他也不再有时间思考这件事情,除了不会有人突然把自己从衣柜里揪出来外一切如常。
本来睡到一半忽然被人从衣柜拉出来换位置很麻烦,现在那个老把自己半夜弄醒的家伙走了,倒是终于可以好好睡个觉。。。。。。
在诸伏景光彻底消失在羽谷缈周围的这段时间,游轮上乱糟糟的事情终于落下帷幕,报纸和新闻上铺天盖地的都是松尾和志憔悴到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的脸,他穿着囚犯的衣服暂时受压在看守所里,等待着最终判决那天,‘无期徒刑’将在法官敲下法槌那刻彻底变成自己的结局。
这些是江户川柯南在到达那栋鬼屋时一股脑说的,末光苍介披着黑外套,在对方快速的述说下默默抿住嘴,把‘其实长泽警视正第一时间就告诉我了’这句话咽了下去,只能有些无奈的看着对方说完。
小侦探说完后才想起来,作为SAT的前特警,那人的消息来源肯定比毛利小五郎这个早早离开警视厅的前警察更快更多。男孩的脸瞬间涨红起来,连忙低下头,将自己的目光锁定在鞋尖上,试图隐藏起自己脸颊上尴尬又羞怯的表情。
一只手落在了头上。
带着很温和的力度,撩过发丝,冰凉的手心和指腹轻轻抚摸在头顶,又迅速离开,等江户川柯南终于反应过来,抬起头时,那人已经先行向腾出来的书房位置去了,男孩只看见轮椅的椅背背面和那人是背影。
作为‘清洁工’和小男孩一起过来的冲矢昴笑了一下,他记得这位曾经的末光队长的确在表扬和安慰方面比较苦手。
经常把队员教训的垂头丧气,真的把他们激的没干劲了又被副队的推着,别扭的吐出一句‘行了,你们作为特警已经很出彩了。。。。。。别高兴太早,想过我这关还差得远,真能打得过我了再说,加练去’。
看起来变化很大,但是细细打量又感觉半点没变。
冲矢昴思索完,抬脚跟着已经窜出去的江户川柯南来到那间书房,里面比较方便搬运的家具都不见了,前面摆上了很多训练场常见的东西,时刻谨记着自己清洁工的身份,高大的研究生任劳任怨的主动搬起巨大的书柜,将一些留在原地的东西搬去杂物室。
“会用枪吗?”
并没有丝毫压榨劳动力的自觉,末光苍介开口问道,见那个在训练场上有些手足无措的男孩点点头后,直接从旁边的柜子里摸出一把手枪扔过去。
“打那边的标靶。”
“哎?!”江户川柯南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接过那把枪,询问枪支来历的话又被对方暗红色的眼睛压在了嘴里,最后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过这个话题,用标准的持枪姿势对准男人安置在墙面上的靶子。
子弹飞射而出,正中红心。
小男孩微微扬起嘴角,转头去看向旁边那人,却见他对着墙面的方向,暗红色的眼眸有些恍,这才想起来无论手枪还是破空而出的子弹好像也是那人的应激源之一。
“末光老师。。。?”内心还是个少年的江户川柯南原本因为一次正中红心有些高兴的表情退却下来,将拿枪的那只手放下来,挡在身侧。
“举好。”从细微的恍惚中回过神来,末光苍介摸上男孩重新摆成标准持枪姿势的手。
他明明睁着那双暗红色的眼睛,却好像看不见一样,又好像看到的并不是眼前的场景,那双过于细瘦的手第一下先碰到的是男孩的小臂,之后才移动到握着枪的手上。
显然,男人再次被枪声勾起了让他连周围事物都看不清的幻视,虚幻的景色和五彩斑斓的光芒在眼前炸开,浓艳的色泽在刚开始让人下意识慌神,连带着表情都有些恍然。
他现在完全和看不见没什么区别。
“末光老师,这个我可以自己练习。。。并不是一定要。。。。。。”江户川柯南咬了咬下唇,因为再次将对方拉入这种痛苦的幻觉当中而愧疚,他看见对方那双暗红色的眸子闪动着,显然又一次看见了逼真的幻象。
“小侦探。”末光苍介笑了一下,念叨出这个称呼。
和朝里哥念出这句话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江户川柯南在这种时候分神想到,朝里哥只会偶尔喊这个称呼,语气中满是纵容和无奈,和末光苍介的语气完全不同。
他看着眼前这个自己不知道如何评价的男人因为这句话扬起嘴角,眼睛仍然被一层透亮的东西覆盖上,但是神态却没什么变化,“逃避只会让人止步不前。”
“。。。。。。与其说这个,你倒不如多花时间担心一下自己能不能扛过特训。”
男人从直升机上下来后就再也没有戴过手套的右手摸索着,捏住了小孩对于成年人来说很是纤细的手腕,带着对方移动了一下位置,“成年人的标准握法,对孩子来说并不合适。改变重心,放到这里。”
江户川柯南顺着对方的手往前移动了一下,将手心转到了刚才那人用指尖点过的位置,末光苍介手上的那道伤疤在带着他移动时总能磨蹭到他的手部皮肤,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你还能开枪吗?不,你现在看见枪都会发抖吧?’
忽然回想起直升机上松尾和志的话,男孩隐晦的视线落在旁边现在虽然睁着眼睛,但是完全看不见自己的男人身上。
说起来,从直升机上下来之后末光老师就没戴过手套的,之前的手套也是演给对方看的吗?还是说男人仍然顾忌着手上的狰狞烧伤和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