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居然又要猜谜。”圆谷光彦的眉毛都皱了起来,“可是我今天穿的很少。”
“我也是。”吉田步美将自己的单外套裹紧了一点,“这个时候完全不想听博士的谜语。”
阿笠博士显然并没有被他们的抱怨打击积极性,他双手背到身后咳嗽了两声,“听好哦,听见爆炸声也不会逃跑的是什么时候?”
“听见爆炸声也不会逃跑”小岛元太皱起眉头,“他被炸晕了吗?还是睡着了?”
圆谷光彦小声道,“只有笨蛋这个时候才不会逃跑吧,难道是出口被堵住了?”
“我知道!”原本正低头想着什么的吉田步美抬起头大声道,“是看烟花的时候对不对?因为烟花燃放的声音和爆炸很像!我昨天看的电视里,男主角就是在烟花下面和女主角告白的。”
“bgo!猜对了,就是在看烟花的时候!”
“说到烟花就想起夏日祭,我已经好久没有看过烟花了。”知道自己猜对了后,吉田步美小声欢呼了一下,“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吧,说起来还没有和小哀一起在夏日祭看过烟花呢。每次夏日祭的烟花都超级漂亮。”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灰原哀双手抱胸,原本缓和的神色在想到不知道什么以后再次恍然起来,“我对烟花没什么兴趣。”
“童话里一样的东西,最绚烂的时候就是它的临死之时那种把黑夜都映亮的短暂的悲伤景色,真不知道我这一生还能再看见几次。”
喂你还真是会破坏气氛啊。
江户川柯南看着对方的表情,还是将询问的话堵在了心里,恰在此时,月山朝里让他出门的短信发了出来,小男孩干脆套上外套,一边在手机上打着字回复,准备向外面走,“那我先走了。”
“等一等。”
眼看对方就要离开,灰原哀犹豫再三还是将他叫住了,女孩脸上只有在涉及重要事情时才会出现的严肃表情让江户川柯南迅速站住脚步,两人在其他人没注意的情况下走到了开放式厨房的旁边。
“他注射的药物种类很杂乱,我用你提供的血液和毛发样本做了很多实验,他对于含有这方面成分药物的抗性很强,这颗胶囊里的计量是你吃的那种药物解药的四倍,但是预估的有效时间不超过半个小时,而且”
女孩讲完这些,又说了一大段满是专业词汇的话,看见对方一副完全没听懂的模样后,灰原哀抿了下嘴唇,换了个表达方法,“换句话说,他身体里藏着一个被十几年前的实验培养出的怪物,会吞噬掉大量的能量,并且在吸收药物后会进化出相应的抗性。”
江户川柯南一愣。
飞鸟雾确实一直吃的很多,但是仍然消瘦,为此铃木园子还不知道用羡慕的眼光抱怨过多少次,至于抗药性。
他第一次见对方吃药就是温泉旅游的那一次,在住院期间,他再吃之前伊达航给的那款退烧药就再也没有犯困过。
“你的意思是”
“他和你不一样,大侦探。”灰原哀端起咖啡杯,并不去看对方的眼睛,“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只有三十分钟,或许三十分钟都不到。我劝你还是考虑好要不要把这个药给他。这种昙花一现的东西,比从来没有过还要痛苦。”
说完后,茶发女孩干脆端着咖啡杯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原本只有很多晦涩难懂书籍的宽大书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摆上了一幅装裱好的画。女孩伸手将其取下来,熟练的打开画框,翻到背面,指尖犹豫着点上已经有些花的那行字。
只是浅浅的几句叮嘱,却像是把她一下带回了那艘早已湮灭在大海的轮船,或者是很久以前可以在庭院内肆意堆雪人的下午。
女孩盯了画像一会儿。
她其实并没有这么多时间来研究新的药物,并且给一个从道理上来讲与自己毫不相关的病症以及人研制出解药,但是
刚开始只是本着作为组织曾经研究员对于这个居然能活到现在的奇迹的好奇,灰原哀尝试着研究了那些血样,却没想到在里面找到了一种熟悉的东西。
是羽谷缈一直在注射的缓解剂。
应该已经是很早很早之前的事情了,那个药物残留的成分少到几乎微不可闻的地步,要不是她对于这个药剂实在是太过熟悉,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东西。
药剂可以抗衡掉注射的试验药物的一部分,换句话说,作为稀有的还算成功的实验体,这种药可以保佑他不要死的那么快。这种药除了羽谷缈、贝尔摩德还有之后才被‘赐予’梦幻药剂的琴酒外,其他在组织里和白鼠一样的实验体是得不到的。
飞鸟雾能成为那些非法实验室中救出来的孩子里,唯一活着的那一个,和曾经注射过这个药有很大关系。
可是他从哪里得到的缓解剂?
“会是你吗?”灰原哀看着那行字,低声问道。
空荡的卧室中连回音都没有,她却想起自己在实验室中看到的关于对方身体的详细数据,在自己和羽谷缈真正见面的前一年,也就是飞鸟雾被送到福利院的第二年,羽谷缈因为未按时注射缓和剂引起了强烈的并发症,差点死在组织的试验台上。
那一次他并不在常年定居的波士顿,而是在日本执行任务,报告中所记录的原因也是在任务途中缓和剂破碎。
如果并不是这样,而是他在福利院里看见了一个马上要以为实验病亡的孩子,并且用自己随身携带的药剂,让那个孩子还算平安的活到了现在。
他为什么要去福利院。
这个问题不难回答。灰原哀将自己的画像妥帖的放回面前的画框当中,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羽谷缈是去见自己弟弟的。
也许只是站在福利院高大的铁栏杆外面,紧紧看着里面的灯光由明到灭,然后踏着被月光映亮的小路,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当中。
羽谷缈抿下这一口酒,然后将几乎没有任何变化的酒杯放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