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能力本来就是用来帮助他人的,审判天使就是为了惩罚罪恶,维护正义而存在的吧。”景姵说。
“按理说,是这样。不过他可以自主加入规则这一点,就意味着正义与否,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
就像为张丝妙加入的那条审判规则一样,其他人也希望他能加入某些奇奇怪怪的规则,然后再接触某些能被这条规则击中的人,可以说楼听就是一个大型的群杀武器,而且还能进行大面积筛查,这种武器可不要太好用了。
“好在他这能力是被动的,接近50米就会被触发,太容易误伤队友,所以也不好操控。”老太太庆幸地说,一双精明的双眼看着景姵,似乎在探寻什么。
“确实。”景姵点点头,看起来毫无异常。
这让老太太肩膀微微有些放松了一些。
“他对你提出了任性的要求,你要是为难,可以不用理会,我会跟他好好说的。”她的表情看起来又希望景姵点头,又希望她摇头,看起来十分矛盾。
“还好,只是偶尔过来而已,坐飞船的话一个小时左右,不碍事。”
楼家的飞船送景姵回去,途中景姵收到了一条短信,是陶泽发来的。
景姵想了想,差不多了,于是回复两个字:【可以】
……
柏海洲。
莫唯唯坐在笼子里,身上穿着过大的成年男人的旧t恤,是他那个父亲丢过来的不要的旧衣服。
那天他按响了门铃后,他们先是惊惧交加,然后满眼惊喜。
天知道他们这段时间没了儿子的供养,过得有多苦,苦到后悔没有压榨这个怪物更多,让他们有更多的钱,拥有更多的东西,多到哪怕没了他也不必为肚皮和未来有丝毫担忧。
但是他们始终没有报警,担心要是报警了,自己多年来囚禁儿子的事被查出来会被抓,而且莫唯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给他们搞来的钱也是隐患。因此他们希望不要闹出任何动静。
他们以为那天他是自己撬开了锁离开的,所以为他准备了更牢固的笼子,更难以撬开的锁,每天的食物和水都是固定的,能去的厕所次数也是固定的。如果他们忙着玩游戏或者睡觉,不管他是饿是渴还是想上厕所都得忍着。
他从懂事起就在过这种日子,因此以前也不觉得特别难熬。他也不觉得回到这个所谓的家里对他会有什么影响,所以在被景姵解雇后,满怀怒气和不甘回到了这里。
可是现在,他一到点就开始感觉到饥饿,脑子里会自动浮现各种热气腾腾的饭菜,暖洋洋的汤。
躺在单薄的破毯子上的时候,他开始想念柔软的床铺,将自己包围得严严实实不留缝隙的棉被。
被他们用恐惧厌恶又贪婪的眼神看着的时候,他会想念那双无奈又温和对他的能力能带来的利益毫不心动的双眼。
“咦,你这个怪物不会在哭吧?”父亲打开门,看到他的脸露出了夸张的表情,稀奇极了。毕竟在他的记忆里,这个怪物是不会哭的,是不是从生下来就没哭过呢?他已经想不起来了。
莫唯唯一怔,摸了摸脸颊,脸颊干干的,他并没有哭。他为什么会觉得他在哭?
母亲闻讯过来,“有什么好哭的,又没打你没骂你,还给你玩电脑,也不用像其他孩子一样上学,你爽得很,有什么可哭的。换做别的爹妈,你跑出去那么多天,回来不把腿打断才怪。”
“没哭没哭,我看错了。好了,赶紧去弄钱。”男人把电脑塞进去,催促着他弄钱,根本不在意那让他产生错觉的原因。
莫唯唯盯着他们,黑漆漆的大眼睛在孩子的身上,看起来十分渗人,叫两人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而后男主人恼羞成怒一脚踢在了笼子上,“跟你说过多少次,再用这种眼神看我们,就要你好看了?你是不是想挨打?”
莫唯唯垂下眼眸,打开电脑。
等到夜幕降临,他从笼子里走了出来,来到了他们的房间,手上拿着一把刀,站在床边阴恻恻地看着他们。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
他恨老板,让陶泽来把他带走,又把他送回来;他恨陶泽,把他驯养后又把他抛弃。
他握紧了刀子,抬起手,朝着父亲的脖子刺了下去。
忽然,他的手一顿,他听到了开门声。有脚步传来。
那熟悉的脚步声,让他眼睛有些睁大,平静的心脏忽然咚咚咚的快速跳起来。
他转身出去,看到客厅里站着一道黑影。那身影再熟悉不过了。
莫唯唯心里想要杀掉父母的戾气顿时消失无踪,只剩下了满腹委屈和一点怨气,眼睛红了起来。
那道身影叹了一口气,朝他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