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罗斯特暗暗握紧了拳。
果然,不好的预感成真了。
他很清楚安德鲁的资料代表了什么,不只是几章照片和成绩单,背后有一整个混血种学者团队的分析报告,虽然学术水平比不上教授团,但这些人也是混血种学界最尖端的一群人之一了,甚至里面的很多学者都是教授团的徒子徒孙。
为保万无一失,弗罗斯特还请学者们给出一个对教授团仲裁结果的预测报告,根据他们对自家老师的了解,这份报告的准确率应该极高才对,弗罗斯特还清楚的记得报告的最后,他们信誓旦旦的声称教授团仲裁路明非是正常觉醒的概率极低,无限接近于0。0001%。
而现在,当0。0001%成真时,它就是100%。
弗罗斯特很快意识到这件事的意义,教授团肯定出了问题,联想到昂热从始至终的胜券在握,莫非这暴君已经收买了教授团的大师们?
但这怎么可能!
谁都清楚纯粹的研究者都是一群什么样的疯子,数千年前的阿基米德面对即将夺走他生命的士兵,说出的生命中最后一句话却是,“别动我的圆”,看到了么,对于这位数学家来说,生命远远比不上他的研究课题。
而卡塞尔的教授团,密党最珍贵的大脑,无一不是阿基米德型的人物。
昂热这个暴君又能拿什么打动这些阿基米德?
财富?地位?名望?女人?
研究者群体中或许的确有很多人对这些诱惑感兴趣,但绝对不包括卡塞尔的教授团,他们拖着维生设施,人不人鬼不鬼的苟延残喘,根本动力不是贪生怕死,而是对真理和未知的追求。
事实上,如果可以的话,教授们很乐意用他们的生命交换通往真理的门票,哪怕推开门后只能粗略的扫上一眼,一秒之后就将迎来死亡,教授们也肯定会带着满足的微笑离开人世,就像是大刘在他的科幻小说真理祭坛里写的那样,科学家就是一群自私的人,他们生活简朴不是因为缺少物质,而是不需要,精神满足所带来的愉悦超越一切。
当然,能做到这种程度的研究者,也只是占了少数。
而恰好,教授团里都是这样的人。
正是因为了解教授们的为人,了解他们的追求,弗罗斯特才能有十拿九稳的把握,他的计划是以路明非作为突破口,一旦给他坐实危险混血种的身份,那么一力促成路明非血统评级以及固执的将之带入卡塞尔的昂热,就有了无法推卸的责任。
于是,校董会就有理由召开对昂热校长职位的投票程序。
且弗罗斯特有相当大的把握能在最后以优势票数取胜。
这就是他此行召开校董会的目的所在。
然而,计划在第一步就出了纰漏。
弗罗斯特不知道昂热到底用什么打动的教授团,但现在的情况就是教授团已经站在了昂热一边,他们的倾向非常明显,所以这一程……
他的目光在昂热翘起的嘴角稍作停留,而后便把嘴闭上,胜负与否,且待日后吧。
副校长可得意坏了,他宛如一只斗胜的攻击,扑腾着翅膀,转着圆溜溜的黑眼珠,居高临下的睥睨周围的混血种。
安德鲁在短暂的愣神后很快反应过来。
说实话愣神也不怪他,准备的越是充分,考虑的越是周全,对行动越有信心,当意外到来时,产生的心理落差也就越大。
他的精英派头消失了,安德鲁向所罗门王抗议,激动的挥舞手臂以加强语气,面色因愤怒而涨红,端坐于高背椅的所罗门王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许久后,安德鲁挥舞的手臂渐渐安定,神情由落寞取代了愤慨,所罗门王敲锤。
“第一次警告,安德鲁·加图索,请尊重本庭的权威。”
安德鲁张了张口,他看向教授团,干尸们沉默的像是已经死去,摆在那里的只是蜡像,而蜡像们睁着眼,什么也不说,仿佛不久前的投票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他对教授团的仲裁表达了质疑,但被所罗门王判为蔑视法庭,安德鲁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当裁判下场带球冲锋,这场比赛也就失去了意义。
果然,一切如他所料。
安德鲁最后的一个问题是路明非的血统,他们无法拿到S级的血液毛发,只能从S级的父母下手,拿他们都是S级这点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