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刚跨过大约高达三十公分左右的门槛,眼前视野有些昏暗。
唯有二十米外的一排排呈阶梯状端正摆放的灵位前,每隔五十公分便点燃着一根红蜡烛,努力照明周边事物。
不必多说。
立马有多人奔跑而去,迅速将未染的蜡烛一一点亮。
刹那间。
祠堂内灯火通明。
林克终于可以看清祠堂内部的摆设。
此间祠堂分三门,一中一左一右。方才林克进的便是中门。
一步步向中堂而去,人环视四周。
只见墙壁摆靠着一扇扇古朴自然的屏画。
有憨态可掬的二龙戏珠,威严庄重的龙凤祥瑞,亦有坠落十八层地狱,受苦受难恶鬼缠身图,有拔舌狱中饱手钳舌之苦图,狰狞獠牙的恶鬼按住一男子用烙烫火钳夹住其长舌,还有油锅狱中,两个狰狞面目的夜叉正高举一人欲往滚滚沸腾油锅里丢的图画。。。。。。。不一而足,画面十分之惊悚与血腥。
而在这屏画边,是一排排铁钉倒立的木架。主要是用来插放红蜡烛。
这时。
蜡烛尽皆燃烧,如同一只只小火炬,汇聚一起,火光冲天。
再往前走。
上灵位平台的石阶两侧,各摆着半人高的石柱香炉,其上插满着线香根部,香灰堆击如小山。
想必,在以往传统节日时,村民们都会纷纷来祠堂上香。
一是悼念逝去的亲人先祖,二是请亲人祖宗保佑家人生活安康,后代富贵吉祥。表达了未亡人在这世上的渴望诉求。
林克一路上看得是津津有味。
若不是有要事在身,还真想驻足停留,静下心神来,好好欣赏自然淳朴的农村祠堂文化。
步上平台之上,一位白发苍苍,满脸皱纹,身穿黑衫,拄着坚硬拐杖,由两个村民细心搀扶而起的苍苍幕年老人,顿时映入林克的眼帘。
端坐在床边的老太爷,浑浊双眼眨了眨,先是看了看宋春,后又瞧了瞧明显是生面孔的林克,低沉道:“咳咳。。。。。。小春子,有什么事么?”
宋春一五十大的老头,却是被老太爷在众人面前称作小春子,一时间,面色羞赧,凑近恭声道:“老太爷,衙门的人来了。”
“衙门的人?”
老太爷顿时提高音调,仔细打量眼前林克,喃喃自语:“衙门的人好久没来了,上次来的时候,还是几年前吧,那时候说是统计户籍什么的。再上上次是捕快,说是抓捕乱党的,再上上上次是滨海府出江洋大盗的时候,许捕头还来过咱们村,再上上上上次。。。。。。”
宋春赶忙打停老太爷的回忆,要是再让他这么说下去,肚子里的故事,怕是一天一夜都讲不完,还是直入主题为好。
“老太爷,衙门多久没来的事,我们等会再聊。只是这衙门的人来这,事情是这样的。。。。。”
宋春在老太爷耳旁小声讲着话。
讲着讲着,老太爷脸色逐渐阴沉如水,再看向林克时,眼神中明显透出厌恶之情,仿佛遇见什么恶心晦气的肮脏事物一样,实在叫人难以琢磨。
“我知道了。”
老太爷摆了摆手,让宋春不必再说,沉声问向林克:“你们是专程来带女娃子走的?”
林克点点头,回道:“是的,老太爷。那女娃子本是良家女子。。。。。。”
老太爷一脸不耐烦,直接打断道:“带走是不行的,你主官是谁?我要修书一封,递到衙门里头,告你忤逆尊长,重打三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