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二郎,世子夫人郭氏的亲弟弟,上辈子姨母将姜晚嫁给了他,后来随着安国公府落败一同获罪流放。
陆照本来就存了收拾郭二郎的心思,此时听到姜晚的话,杀意骤现,冷着脸薄唇抿直,“五娘,那个郭二郎究竟做了什么?”
姜晚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竟然有些害怕此时照表兄,讷讷地将听到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其中夹杂着她自己对郭二郎的印象。
“照表兄,那人一开始到府中就很没有规矩,他主动闯入了园子里还撞到了我。若不是他的姐姐是大哥的正妻,而且怀有身孕,我定不会和他继续来往。”她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母亲,事实上母亲有意将她嫁给郭二郎,一边郭家是高门望族,一边可以加深三房与大房的关联亲上加亲。
陆照看向一直不说话的姨母,陈氏没有躲避他的目光,仿佛还在犹豫又仿佛想听一听外甥的意见。毕竟上一次就是陆照三言两语帮她处理了心腹大患刘姨娘,还促使国公约束了好色的三爷。
“照来拜访姨母之时,在安国公府的大门处看到了两驾马车。姨母,照若没有猜错,此时公爷和长公主殿下正在见客,却又不是很想见客。”陆照微眯着眸子,怪他今日刚踏足官场,势单力薄,便只能借力打力。
陈氏疑惑他所说的话,突然间眸光一闪,恍然大悟,“照儿是说今日上门的客人有事相求,但公爷和长公主正处在为难之中。”
陆照从容点头,冷声又道,“恐怕不止今日的客人,郭二郎家在临川,突然随同世子夫人进京,却又在公府闭门不出不访友不走门路,照看像是进京借着安国公府避祸。”
“郭家在临川势力交错,郭二郎还要进京避祸,姨母,郭家恐怕大难临头,您若机敏该提醒府里才对。”
泠泠冷光之下,陈氏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上一次她听了陆照的几句话,国公爷发怒竟然连四娘都送走了。这一次,又将在府中掀起怎样的波浪呢?
郭二郎不久前狠狠得罪了郡主,虽然世子夫人怀有身孕,但那是明月郡主……如果……
陈氏攥紧了手中的帕子,“五娘快要议亲,有些话得让老夫人和长公主知晓。”
不,这还远远不够,陆照静静想着,又道,“照想起曾经遗落了一东西在浪闻阁……”
陆照所言不错,安国公和端敏长公主的确在正房接待客人,端敏长公主的亲外祖家李家人。
东海边防卫贪污瞒报一事几乎在京城的上层世家中传遍,尤其在玄冥司插手之下,人人自危。
此时年岁已高的承恩侯,端敏长公主的亲舅舅亲自上门,嗅觉灵敏的安国公顿觉不好,才饮罢了一盏茶就直言询问李家是否与东海发生的事情有关。
承恩侯沉默不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分毫不见从前仗着是太后亲弟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模样。
如此安国公和长公主彻底明白,李家不仅仅和东海之祸有关,很可能还是背后的主导者。
察觉到事情败露大祸临头,他们这是上门向安国公府求救来了!
端敏长公主眼前阵阵发黑,她颇觉从她今年举办迎春宴为止就没有一件事情是顺顺利利合心意的,这究竟是有人在背后搞安国公府还是流年不利?
安国公当即不轻不重地放下茶盏问也不问承恩侯李家究竟在其中做了什么充当了什么角色,端敏长公主看见后眼皮一跳,心中明白他是不愿过问此事了。
可李家是她的亲外祖家,血脉相连,宫中母后也还在。舅舅从她这里得不到帮助定会求见宫中的太后,她身为女儿如何能让母亲费心费力?
端敏长公主咬咬牙,脸色十分难看,这事她不管也得管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安国公府的管家连同东院的下人一同急着进来,在安国公和端敏长公主跟前低声禀报了东院发生的事情,世子夫人的亲弟弟,客居在府中的郭郎君唐突了郡主,郡主生气之下令人重伤了郭郎君。
端敏长公主心力交瘁之下还没反应过来管家话中的意思,安国公赫然冷下了脸,起身往外走,承恩侯都没来得及开口就眼睁睁看着安国公的身影消失不见。
他心一沉,老脸微颤,将所有的目光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外甥女的身上,恳切道,“公主,舅舅对你如何对你母后如何你都亲眼所见。如今舅舅有难李家有难,你可不能不闻不问啊。”
安国公他些许是指望不上了。
“舅舅多虑了,府中出了事伤了人还牵扯到了本宫的宝贝女儿,他才会急着如此。”端敏长公主出言为安国公开脱,目光晦涩。
“原来如此,明月打小身体就弱,牵扯到她身上是该着急一些。”承恩侯也想到了端敏长公主颇受陛下宠爱的女儿,心中多了一分希望。
姜昭和大哥在书房中说了一会儿话,猜测郭二郎之事定还会有后续,但她没想到最先找过来的人竟然是她的父亲安国公。
“身体可有不舒服,要不要父亲请来太医为你诊脉?”安国公上下看了看她,目光中带着慈爱。
姜昭反应不大地摇摇头,表现比较疏离。从前她总觉得虽然自己养在宫中,但和安国公是亲生的父女,尽管生疏姜昭还是每次不拉地喊他父亲,耐心地听他的话。而现在她知道了崔氏宫变中有安国公和端敏长公主的手笔,她的父母是间接让她中毒的人,姜昭就不想再与安国公与端敏长公主亲近了。
安国公并未发现她的异常,见她无恙后严厉地斥责了一番一旁的长子姜曜,言他管教不好妻弟。
从长子口中听闻郭二郎伤势颇重后,他才松了口,皱眉吩咐一人让府中的大夫过去看看,“毕竟是姻亲,惩戒一番无错,伤到了根本两家的关系恐怕会闹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