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愫最终还是没忍心伤害舒抱香,最后一击,他松开了手里的剑。
是血太滑了,他握不住剑柄。
“我”
舒愫想说什么,可他没能说出口。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绝不能说法器觉得他更优秀,自愿认他为主,这样的实话会伤害舒抱香,她那么骄傲。
舒抱香也说不出口,她觉得难以齿启。
她不想像个脆弱的小姑娘,哭着向哥哥抱怨不公,告状是小孩子的特权,她长大了。
两人就这样错过了袒露心迹的最后机会,一切都在向深渊滑落,没有谁能阻挡既定的命运。
伏在舒愫的肩膀上,舒抱香终于鼓起一点勇气,她问:“它为什么不选我?”
是我不好吗?我不如你吗?
如果是我不如你,我就认命,以后我专心为你护道,反正在母亲心中,我只能是个工具。
工具就要甘于命运。
舒愫努力挤出笑容,像以往那样开玩笑,试图糊弄过这话题,“啊,那是因为它喜欢我,毕竟我长得漂亮,谁会不喜欢我?”
是啊,身边的人都喜欢他,这理由很合理。
舒抱香不笑,就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她不说话。
舒愫越说越没底气,良久,他才想到另一个理由。
一个愚蠢至极的理由。
“因为你是女修,它只愿意契约男修。”
因为你是女修
女修
哈?
“哈哈哈——”
舒抱香狂笑,笑得眼泪流出来,她死死勒住舒愫的脖颈,越笑越大声,脊骨处的伤口裂得更大。
平息青州鬼乱并不像她说得那么轻松,舒抱香谨记舒愫的教诲,不可伤及无辜。为了拯救那些平民,她受了很重的伤,鬼将使诈,从身后偷袭,差点将她劈开,就差一点,她就会死在那。
她刚缝好了背脊处伤口就马不停蹄往回赶,她知道家里有人在等她,她想同他一起过生日。
更多鲜血溢出,染红她的衣裙。
[哥,这是我此行的唯一收获]
“哈哈!”
舒愫被她抱在怀里,靠着舒抱香的胸膛,他能感觉到令人恐惧的颤动,舒抱香的胸腔挤出奇怪的声音,舒愫从未听过这样诡异的笑声,好像这一刻起,他将永远失去自己唯一的妹妹,他做不到任何挽回。
舒抱香笑够了,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她伸手,手指在颤抖,她抚摸着舒愫余下的半截耳饰,曾经她送了舒愫一个红莹花纹的耳饰,他片刻不离身,不管什么场合都戴着它。
现在,耳饰被她斩断了半截,它坏了,她也不打算修补了。
她温柔地抚摸半截银色,然后一把将它拽下来!
“那个珠子是我送你的,我弄坏了你一件饰品,就补给你另一件。”
说着,舒抱香推开舒愫,摇摇晃晃站起身,向前走,走了几步又觉得走错路,她又向东走,又走了几步,她转过头。
月光下,她背后一片血红,她望着舒愫,用难以形容的声调,慢慢说:“如果我是哥哥,你是妹妹,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
为什么、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