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奈川浅香记得她失去了一切的那天。
妈妈把她抱到柜子里,用唱摇篮曲的温柔嗓音和她说:“不要害怕,浅香,妈妈的浅香最乖了。”
爸爸用宽厚的手掌摸着她的头,用令人信服的语气安抚刚十三岁的少女:“和爸爸拉勾,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不要出来。”
奇怪的是,风奈川浅香只记得这两人是爸爸妈妈,心中却没有一点亲近,甚至不熟稔,那两人身上带着她不喜的气息。
她分明看的见他们即将死去,也知晓该如何救他们,却不想开口挽留,像一个普通小姑娘那样,楚楚可怜的点头,然后被藏在柜子里。
黑黑的柜子,散发着浅香最喜欢的松木气息的柜子,幼小的女孩躲在里面,透过柜子的缝隙,有鲜血和惨叫扑面而来,小姑娘无声的张了张嘴,不是害怕,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就这样淡然的看着外面的屠杀。
然后,她只是盯着看的久了,眼睛酸涩,揉了揉,再睁开,就对上了一只正好遮挡住缝隙的染血眼球。
圆滚滚的,像是大大的葡萄,湿漉漉,红彤彤,是爸爸的。
风奈川浅香被吓了一跳,没控制好力气,从柜子里跌到外面,等她爬起来,抬起头,就看见一浑身雪白的少年,从血泊中走来,他温柔的笑着:“原来你在里面啊。”
这个人,想杀了她。。。。。
风奈川浅香吓到了,转头就跑,直到摔倒在先生跟前,转过头,看见一直漫不经心,猫逗老鼠那样追赶着她的追杀者,温顺的跪附在那位先生脚下。
先生把摔倒的小姑娘拉起来,温柔摸着她的头,拿着一只细长的金丝绳,那只手比白玉还要漂亮,他问她:“浅香,知道这是什么吗?”
满脸血污的小姑娘张了张嘴,告诉先生,那是用金丝雀的羽毛,混杂细天鹅绒搓出的绳子,上面还搓入了金粉,功效是稳固异能。
虽然在他人看来,那只是一根金黄色的细绳,但风奈川浅香一眼就能看出,它的材质、制作工艺、制作时间。
这是风奈川浅香独有的才能。
“这是新生。”先生将金丝绳系在小姑娘手腕上:“跟我走吧,我需要你的才能。”
她看见了。
在看见先生的那一瞬,她看见了,自己的新生。
她点点头,跟着先生离开了。
可是。。。。。。。
明明说好需要她的才能,但却只把她养在屋子里,并不带在身边,所谓需要,只是偶尔拿些文件来,让她写策划案,或者分析。
明明,她能帮到先生更多,能和先生其他部下一样有用,先生却每次都以她还小,跟在他身边不安全为由,让她待在别墅里。
每每想起,在别墅里那段时间,翘首以盼先生的偶尔到来,以最好的姿态迎接先生,却又等来不被重用,不能离开别墅的消息时的绝望,风奈川浅香就会从梦境中惊醒。
请,再多命令我一点吧,再多需要我一点吧,我的先生。。。。。。。
若不被先生需要,风奈川浅香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你在想什么啊。”江户川乱步皱眉:“为什么一副马上要去死的表情。”
“在想,我好没用啊。”风奈川浅香回答,身上的悲哀几乎要溢出:“被先生收养后,然后就一直没帮上什么忙,虽说有侦探才能,但被羸弱的身体拖累,还要让先生顾忌。”
例如‘空白支票’,若不是她的羸弱,去不了镭钵街,哪还会让先生那样为难,放任凉宫業四处晃荡,拖着任务无法完成。
她若是体术强大一些,先生是不是就,有她一个就够了。。。。。。
吸溜新鲜椰子懒得操控马甲的音无弦乐打了个喷嚏。
【我就说让您少加点冰】
“别诬陷冰。”音无弦乐正色:“我的问题。”
冰能有什么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