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亲王刘恭遇刺重伤昏迷的消息如晴天霹雳,震惊了整个朝堂。
天亮之后,京城城门就没有打开,街道上到处是盘查的禁军和步军营军卒,整个神京的气氛开始紧张起来,有消息睿亲王也是从皇宫出来才遭遇的刺杀,这让不少人想起了同样遭遇的忠顺王刘康,一时满城风雨。
就在众人焦头烂额之际,又传来了一则消息,宛平县衙传来急报,收到乡民举报清虚观后山发现大量死尸,县尉带人前去查看发现死者全是东厂番子,随后又得知清虚观山脚的皇庄昨夜也有喊杀声传来,县尉知道那处皇庄为良乡县主所有,恰好昨儿梁国公带着家眷入住了皇庄,大惊之下连忙带人前去查看,结果发现整个皇庄已经被京营兵马团团围住,不准任何人靠近,而且官道上还有源源不断的兵马涌来。
出事了!
一夜之间,城内城外皆有刺客谋害朝廷重臣,这让朝廷本就紧张的气氛又加重了三分。
文渊阁内一片沉寂。
不论众人再怎么否认,刘恭和贾琦都是皇帝不可或缺的助力,如今一个重伤昏迷,另一个也是情况不明,没有这么多巧合,这明显是冲着皇帝去的。
杨涟默默地坐在椅子上,吴邦佐和孔方岩也是沉默不语,孙玉麟也不说话,默默地吃粥。
镇国公牛继宗昨夜就进宫了,如今正坐镇步军衙门。
吴邦佐望了几人一眼,心中微微一叹,一切都乱了,自己一早进宫先去觐见了皇帝,得到了南疆战败的消息,原本打算趁此机会与众人商议看如何以最小的风险谋取最大的利益,可惜被贾琦遇刺的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
更重要的是,他在乾清宫外听到了南镇抚司指挥使柳湘莲与乾清宫副总管苏培盛说的一句话,东厂是冲着皇庄去的,那批弩箭不见了!
结合宛平县尉的奏报不难猜出,刺客先是袭杀了东厂番子,随后从他们手中得到了那批弩箭,然后又刺杀袭击了皇庄!!
太刺激,不,这也太惊人了!
难道皇帝对梁国公动了杀心?
不会的!
代价太大了,大到会引起军方动乱。
也许东厂主事黄锦知道其中的缘由。
想到这里,吴邦佐立刻站了起来,“不能再等了,咱们必须有一个人前去皇庄,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孔方岩:“这个时候圣旨都不一定好使!”
吴邦佐怔住了,内阁派去的两波信使全部被赶了回来,这也加重了几人的猜测,贾琦可能受伤了。
杨涟这时也站了起来,“不行老夫亲自走一趟,也许这张老脸还有人买账。”
“不可!”
吴邦佐开口了,“如此关键时刻,首辅必须坐镇文渊阁,不若另择一与梁国公相熟之人前往。”
孙玉麟却似乎什么也没有听见,将最后一勺粥送进嘴里。
过了一会子,他茫然问道:“刚说什么来着?”
吴邦佐暗骂一声老狐狸,便呵呵一笑,“孙阁老曾在梁国公军中掌管军需粮草,关系非我等可以相比,您看?”
孙玉麟望了他好一阵子,从他眼里似乎望出了他的心思,又转望向杨涟和孔方岩。
孙玉麟默默站起来,大步走到殿门前,望着殿外的天空,“老夫要是去了,可能就回不来了。”
听了他的话,三人沉默了,孙玉麟会见淮南王之事在内阁不是什么秘密,如果贾琦真的出了什么事,他去了真可能出现点意外。
吴邦佐沉思了片刻,又把头转向孔方岩,问道:“次辅可有良策!”
孔方岩开始还愣了一下,见吴邦佐一直盯着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但又什么都没说。
孙玉麟转身坐回了椅子上,“不行请老国公走一遭。”
殿中又陷入了一片沉寂。
就在这时,兵部左侍郎金文嘉匆忙赶来,急声道:“首辅,广安门传来消息,有一千名京营骑兵要求进城,为首之人乃是梁国公之亲侄左五营统领贾蓉。”
“什么?”
杨涟脸一沉,“可说了缘由?”
金文嘉:“说是进宫觐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