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卫弘……”
这声音先是随着众人盯着书写文吏一笔一画读出来,尔后随着这四字落定之后,便有好事者大声高唱了出来,人群中虽然几乎都不知道卫弘是谁,但他们却知道益州是何地。顿时场中大多数的蜀中弟子响起来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
“益州卫弘……益州!”
站在石坪上,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出的杨泰,张开的嘴巴似乎闭不了了,眼睛紧盯着那仿若璀璨夺目的“益州”二字,感觉就像是一巴掌呼在自己脸颊上一样,火辣辣的牙疼!
那抄写名单的北宫文吏显然是被这动静吓了一跳,手抖了抖,挥洒几滴金墨到了榜单上,回过神来看了看欢呼雀跃的宫府吏人群,然后回过头来看着自己抄写的名单,大概是猜到了什么,摸着长须笑了两声,便将手中的紫檀兔毫笔搁置在了盛放笔墨的文案中。
是的,搁笔了。
这也就意味着今日考核的结果彻底结束了!
这份榜单之冠甲,乃是“益州卫弘”,出自益州之地的一位士子!
“卫弘是谁?此人实乃我蜀中翘楚!”
人群中又响起来一阵疑问,先是黄乔,后有卫弘,怎么今日大放异彩的都是素日里的无名之辈?!
自诩“精通数理”的张毣也陷入到浓浓的惊诧之中,这卫弘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这不是站在自己身后的亲兄弟吗!他不是开考半炷香时间就弃考了吗?
突然,一个荒谬却无比真实的想法就从张毣的脑海中蹦跶到了现实里,实在是不敢让人相信。
作为维二知情人的张郁,此时此刻也一扫之前的沮丧,朝着卫弘和兄长作揖高声道:“郁,在此恭喜两位兄长了,一位中榜之首,一位上榜之甲,弟受教了。”
张郁虽然年幼,身高并不突出,但这番动作言语无疑是像一把烈火烧起了干柴草堆,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那杨泰见状,竟是失态地瘫坐在了石坪上,指着卫弘结结巴巴不敢相信地问道:“你……你,你就是卫弘?!”
卫弘也极不喜这位上蹿下跳的荆州猴子,便面无表情地拱手回道:“益州郡士子,卫弘,有何指教?”
在得到本人的回应之后,人群中便是有着好事者指出:“我记得你,你不是在开考半炷香后就离席了嘛!难道你只用了半炷香的时间就答完了这次考核……不!这绝不可能!”
卫弘作揖致歉道:“此事确实是我唐突了,初来乍到不懂宫府吏考核的规矩,下次一定不提前交卷。”
“真的是半炷香就拿了一个考核最上!”人群中响起来一阵窃窃私语声,有震惊,有惊喜,各种情绪蔓延开来就是一个人声鼎沸的大染缸。
染缸中,那位荆州翘楚霍弋的目光一直盯着上榜没挪开视线,因为他错愕的发现,自己的名字与前面的“寒士黄乔”中间有空白一列,而“寒士黄乔”与“益州卫弘”中间却没有空隙。盯着这空白的地方,霍弋心中有些怅然。
一列空白宛若界限分明的鸿沟,右边是“上”,而左边却是难得一见的“上上”。
霍弋略微一想,便猜到了问题出现在何处,前八道题没有难度,第十道他和张毣一样的答案,结果却是一上一中。反过来倒推,即引葭赴岸那题就没有错,毫无疑问,问题就出现来了最后一道陷阱题之中。
可问题是自己和张毣已经识破了陷阱,难道是还有计中计吗?
好家伙!
霍弋一阵惊叹,一道小小的数科考题,竟然用上了如此环环相扣的心计,出题的这人,当真是心深如渊。
但更可怕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