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十分,孙婶偷偷摸摸将石杯塞给小舞,留下一句话就慌张离开。
拿起石杯端详着,小舞的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她明白,在深潭下相依为命、互为取暖七十年的姐姐,来找自己了。
小舞不想如上次梦境中,因怕师傅而不敢折返,因而错失了解自己过去和美少年慕白的机会。之后,她尝试再去追梦,却再也回不去了,小舞决心要去见帝九渊。
小舞脑子转的飞快,寻思怎么才可以出仙府?平日出仙府,需得到师傅或大师兄的允许,有令符才能打开结界,而令符,只有大师兄和四师兄手里有。
其实,小舞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希夷仙府的人,不能自由出入?她也曾怀疑过,仙府的结界是不是为她而设的?目的是怕她出去惹祸,怕鹿涎圣血的秘密被外人知晓。看到师兄们出去,也都要使用令符,小舞也无法确认猜想的真假,也就逐渐放下了疑问,结界圈的范围很大,足够自己折腾的,确实也没什么事要出去,三百多年,小舞就一直老实待在仙府中。
小舞猜的还真没错,仙府周围的结界,还真是师傅为阻挡她而布下的。玄元从太子擎天处,得了天君的口谕,命将小徒弟看好,拘在仙府内,若发现她出去惹祸,定会诛杀。
玄元知道,小徒弟玉龙清是个不安分的性子,怕一个看不住真跑出去,惹来杀身之祸,没别的好办法,就在希夷仙府周围设下了结界。
小舞已获知,师傅明日要去参加元始天尊的法会,偷拿令符和假装闭门修炼,是不被发现的最好办法,四师兄的令符会相对好拿一些,她决定从四师兄展喜下手。
第二日,送走师傅后,小舞来到四师兄展喜的院子,说师傅不在,终于可以放松放了,又说自己心情不好,闹着要喝酒。
展喜老实实在,便陪着小舞推杯换盏起来,结果不言而喻,被小舞灌的不省人事。
小舞很容易就拿到了令符,将四师兄搀扶到榻上,替他盖好才放心离开,这一醉,怎么也够四师兄睡上两三日。
又来到翠儿正清扫的元极殿门口,小舞交代说,“翠儿,我出去玩两日,若师兄们问起,就说我闭关了,不许外人打扰”。
“小主!……”
“翠儿?……”
翠儿想要拦阻,却被小舞阴拉着脸,瞪着大眼断声唬住,翠儿无奈,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偷偷溜出希夷仙府。
迈出仙府石门,小舞出示令符,透明结界瞬时裂开一道如水波纹般的口子,她化流光出了结界,直奔西侧一座高峰而去。
刚现身站稳,小舞就看见一个高大俊逸、负手而立的背影,那人穿着五彩斑斓的宽袖大袍,袍子在风中猎猎作响,背影被一层淡淡的金光笼罩着,威风凛凛,有气吞山河之姿。
这,分明是个男子的背影?
背景早已察觉到声音,他勾起好看的嘴角,缓缓转身。
四目遥遥相对,都怔怔望着对方,千言万语都一时凝噎,一个泪流满面,一个真情动容。
“姐?!……”
小舞犹豫了一下,还是扑上去,双手搂住帝九渊的脖子,整个人就挂在他的身上。
“你没事,太好了!我想死你了……呜呜呜……你怎么才来看我呀?”
小舞趴在帝九渊的胸前,肆无忌惮地呜呜哭着,像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把心中的憋屈,都一股脑地哭出来。
小舞在自己“姐姐”面前,撒着娇、耍着赖,宣泄着自己的委屈,她不需伪装、不用担忧害怕、没有顾及负担,可以为所欲为,想哭就哭、想闹就闹。
帝九渊双手抱着小舞的腰,眼圈也红了,“我也想小丫头!这次来,就带你走,从此……再也不分开”。
“走?……哦,不!”
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小舞,从帝九渊的身上滑下来,满腹疑问地呆呆望着帝九渊。
帝九渊明白,劝走小舞,不是一时半刻能办到的,故意不看她,也不接她的话茬。
小舞泪水朦胧,大眼眨巴又眨巴,又用衣袖擦了又擦眼睛,再定睛细看,拉着帝九渊的袍袖,上下左右、前后左右仔细打量个遍。
帝九渊任凭小舞把自己转来转去、看来看去,眼里都是笑意和宠溺。
半晌,小舞气脑道:“哼!骗子!大骗子!都什么事呀?……我,我……我,现在,还怎么称呼你呀?真是的,大骗子!”。
知道小舞,看出自己是男的了,帝九渊展颜,“噗呲”一笑,瞅着臭着脸的小舞,还是没吱声。
“骗子!身体……都恢复了?闭关了多久?经脉……可都全打通了?”
“小丫头,你的问题太多,走,我带你去个地方,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