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颜,我先去店里了,你等下起床,桌上的饺子要是凉了,你就放微波炉热一下。中午饭我可能赶不回来,给你在茶几上留了十块钱,你下楼看着买点啥吧,别忘了带钥匙。”
楚夕颜刚穿过来,便听到床前的女人这么一串话,暂时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她窝在被子里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等关门声传来,确定说话的女人已经离开,楚夕颜才坐起来,先是新奇的看了看“自己”缩水不止一圈的小手小脚,然后下床,趿拉着拖鞋在这个陌生的房子里转了一圈。
嗯,家里没人。她去玄关把门反锁,坐在沙发上开始接收原主的记忆。
这是一个和楚夕颜生前世界背景类似的现代位面,原主出生于一个二线城市边缘的小山村,4岁那年父母离婚,她跟着妈妈楚盈,并改随母姓。
之后在姥姥家生活了两年,6岁时楚盈再婚,带着女儿一起搬到镇上的小区。
原主生性敏感慢热,原本就因为姥姥村里的某些碎嘴子时常嚼自己和妈妈的舌根伤心难过,又突然被放置到一个新环境,非常不适应。
新爸爸张京倒是努力释放善意,无奈所在的工厂时常加班,有心培养父女感情也少有时间相处。
另一头,妈妈楚盈忙于新开的服装店生意,为数不多的在家时间,精力也是放在女儿的学习和日常三餐上,加之不久后怀孕、孕期反应强烈,辅导女儿功课已是强撑,更不要提关心对方的精神世界。
与此同时,小区里出了名的熊孩子被老师调为原主的新同桌,肆无忌惮欺压排挤。
家里缺少关爱,学校里遭到孤立,小女孩正是脆弱不堪之际,徐时磊的出现成功让她的满腔情绪找到附着点和依托。
徐时磊是楼上邻居家的小孩,比原主大两岁,是三年级的大孩子,有他出面维护,坏同桌这才有所收敛。
再有徐家同样是重组家庭,相似的经历和处境愈发促使小小的原主向他靠近。
然而,同为重组家庭,说是相似,其实也不尽然。
楚盈和张京忙归忙,在物质方面从没亏待过女儿,这一点,哪怕是小儿子张楚宁出生后也没有改变,甚至姐姐的零花钱比弟弟更多。
徐时磊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亲妈跑到外地后不听音讯,跟着的亲爸本就对他不上心,再婚后直接带着新老婆搬去县里的新家住,把大儿子扔给年迈的徐老爹,留爷孙俩磕磕绊绊过日子。
和徐时磊走近后,原主不忍心看着他每天挨饿受屈,时常私下里送钱送物,等长大一些明白自己的心意后,更是掏心掏肺,为他下厨做饭,帮他洗衣拖地,整理家务,再后来甚至用自己打工的辛苦钱供对方上大学,读研。
而徐时磊,他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原主提供的一切资源,并三不五时给她画一画“学成归来成家立业”的大饼。
原主受感情蒙蔽,对徐时磊的空话信以为真,却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对方从来没有明确表明过,“成家立业”的这个家对象是她。
没多久,事实证明:果真不是她。
在榨干备胎小青梅的最后一波价值后,徐时磊顶着“积极上进的寒门贵子”人设,转身回应一直对他有意的导师女儿。
可叹原主那边还以为竹马在和自己闹矛盾,好不容易坚持到歇班,买好礼物没等去道歉,先在唯一的共同好友朋友圈刷到徐时磊和火速上任的女友的订婚请帖。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忘了屏蔽原主,这位共同好友随后删除了最新一条动态,以为只要自己反应足够快,好兄弟渣过的女孩就能看不见。
但晚了,原主已经知道了,当即找到徐时磊质问,可是她严重低估了对方的无耻程度。
徐时磊非但否认了原主这些年对他的付出,连两人的关系也一并否认了,声称自己从来没有说过“女朋友“之类的话,反过来质问原主“以什么立场和身份来干涉他的情感自由”。
直到这时,原主才看清相伴长大的竹马的真面目,清醒过来的她不再纠结感情,只要求徐时磊还钱。
原主的想法也简单:人既然她留不住,钱总得要回来吧,人财不能两失。
哪里想到,这个在她的认知里理所应当的要求一提出来,才是真正戳中了徐时磊的肺管子,在他看来,吃进去的钱万万没有吐出来的道理。
徐时磊内心起了十足的火气,但为了不让原主妨碍到自己的越阶之路,他不仅没有表现出来,反而脸一垮,开始卖惨哭穷。
毕竟,他把钱都用在了包装自己上。
原主深知这一点,所以最终的协商结果是分期还款。
徐时磊用这一招暂时稳住了原主,之后一边加快和导师女儿的婚礼进程,一边暗地里找人实施报复。至于雇人的费用,他刷的信用卡,哪怕心疼得滴血,为了自己的前程,他觉得这钱花得值。
确实挺“值”的,原主的生活很快不顺起来。
先是在工作的奶茶分店被客人无故找茬,之后又被投诉到总店扣工资,再是房东单方面毁约让她限时搬走,找新房子的路上又遭到抢劫,最后因为地处偏僻,人证物证俱不全报警后无果。
原主这时还没有多想,只以为是自己倒霉,加上接到继父的电话,母亲的身体出了点状况。本就对这座城市不再有留恋的她,毫不犹豫回了老家。
但老家的生活远远没有想象中平静,原主还没下火车,一则关于她的谣言先被传回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