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只余几人之时,老翁开了口:“血毒蛊生性谨慎,在心脏休眠,要把它引出来,心跳便不能剧烈,不然它不会出来,若是太过激烈,有可能与宿主同归于尽。”
华音心下一忐忑,转头看向长相怪瘆人的老翁,问:“那要如何?”
老翁阴森吐出“打晕。”二字。
屋中其他几人脸色都略一愣,婢女小声询问:“用药不行吗?”
老翁看向裴季,道:“迷药对毒血蛊无用。”
裴季沉思片刻后,走到华音身旁。
华音似乎明白裴季的意思,抬眼看他:“大人下手轻些。”
说着低下了头,把脖子露了出来。
裴季望了一眼她那纤细的脖子,粗粝的手掌放到了上方,略一抚摸,在她的后颈项按了几个穴位。
片刻后,华音的困意犹如猛烈的潮水一样,不过是一会,身子便往后倒去。
裴季扶住了华音的肩膀,她的头也靠到了他的腰腹身上。
他垂眸望了眼已经昏睡的华音,片息后,平缓地把她放躺到了软塌上。
老翁望着裴季的动作,略有所思。
待华音躺好,老翁让裴季吩咐锦衣卫把收走的东西取来。
裴季喊了门外的童之。
片刻后,那些瓶瓶罐罐被取到了门外,裴季只允老翁挑选几样。
挑出自己要的东西之际,红衣少年用暗语与老翁说了几句话。
老翁闻言,环视看似平静的四周,随后露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意,看向裴季:“裴大人不信我,怎还让我给里面的那个女人解蛊?”
在这客栈对面的屋子,屋顶上,皆有弓箭手拉弓上弦,蓄势待发。
裴季略抬下巴,一笑:“这是我的一贯作风,只要你能替我妾侍解了蛊,那便是我的座上宾,反之……”笑意逐渐淡去,脸色冷沉,眼神凌厉:“反之,若有不轨,死无全尸。”
老翁双眼一眯,与裴季四目相对数息,忽然阴恻恻一笑:“有老夫出马,就没有解不了的毒蛊。”
“那便拭目以待。”
回到屋中,老翁翻了一个杯子,往杯中倒入了黑色液体,再把十数根银针放入了杯中,泡在黑色液体中的银针逐渐变成了黑色。
“把衣服解开,露出心口以上的位置。”老翁道。
婢女正欲去解,裴季开口:“把屏风抬来。”
婢女复而把床外的屏风抬了过来,放到了软塌前,把老翁隔开在外。
裴季把华音衣服解开,再把被衾盖在了她的身上,只露出心脏位置以上的肌肤。
老翁给了裴季一个空罐子:“待毒血蛊一从伤口上出来,要瞬间把它装入蛊中,不然它会立即钻回去,或是……”语声微顿,一笑,脸上尽是褶子:“或是会钻入距它最近的人,这毒血蛊只有米粒大小,速度极快,一旦触碰到肌肤,只要一瞬间就能钻透皮肉,顺着血流脉络进入到这一处。”
老翁抬起手,手指虚空指了指裴季心口的位置。
老翁的笑意阴森诡异,看得两个婢女背脊发凉,头皮发麻。
裴季双眼锐利如昔,斩钉截铁的道:“开始解蛊。”
老翁靠近了软榻,看了床榻上的华音。
裴季目光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右手放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只要这老头有害人性命的任何举动,裴季会瞬息要了他的性命。
老翁取出一个铃铛拿在手上,再而取来那不知浸泡了什么毒的毒针。先扎了一针心口,然后每隔一寸再扎一针,一直往放血的伤口处扎去。
每扎一针,都轻弹一下针末,有细不可闻的声音发出,只有耳力过人的人才能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