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忱……”云缨软软的念着他的名字,澄澈的杏眸眨呀眨,随后喊了一声:“阿忱哥哥。”
裴忱紧抿薄唇,垂下眸看她。
尚未长开的小脸仍显青涩,她眉眼弯弯,粉润的唇瓣间碾转着他的名字。
“就叫哥哥。”他平静道。
“阿忱哥哥。”
“闭嘴。”
“阿忱哥哥。”
“……”
天色渐晚,一轮明月高悬在夜幕中。
云缨虽睡了整日,但到了晚上依旧犯困,早早便赖在软榻上。
“回你自己屋里睡。”
“不要,我害怕。”小姑娘闷闷的嗓音从被褥下传来。
“这么大了,还不知羞。”
她便躲在被窝里轻哼一声,不再理他。
男人静静的站了一会儿,直到听见逐渐绵长的呼吸声,才伸手将被褥拉下来一些,露出那张娇憨的脸蛋。
平静的目光描摹过她的眉眼,裴忱才收回视线,转身出去。
他绕过屏风,走到外间,一个脸带疤痕的壮汉正等在那里。
“小阿缨睡了吗?”樊胡萧扭捏着问。
裴忱迎着他直勾勾的视线,跳过了这个话题,低声道:“何事找我?”
提及正事,樊胡萧也微微正经了神色,粗犷的声音有意放小,不想吵醒里间的小团子。
“扬州发生动乱,水匪拦截了官府的一批货物,那知府平日里胆小怕事不作为,这次却毫不犹豫的派兵镇压。”
“扬州水匪猖獗,知府底下的兵怕是早已被养废,但胜在人多,此次他们两相对峙……”
樊胡萧没有说完剩下的话,只看着裴忱,等他下令。
两相对峙,那自然要做后面的那只黄雀。
在靖元帝的统治下,整个王朝四分五裂,此刻扬州突然露了这么个破绽,暗中窥伺想做黄雀的人何其之多。
“派人在暗处盯着,不着急。”
随后两人又商议了一些事,樊胡萧便准备告退。
“等等。”裴忱淡淡开口:“你明日让人去山下买几件衣裳,顺道……买点蜜饯和话本。”
言罢,不等樊胡萧回话,他转身就朝里屋走,“出去吧。”
樊胡萧摸着下巴的胡茬,眼神眯了眯,总感觉主子平稳的步伐带了些急促。
算了,睡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