跼蹐不安时,云缨忽然被裴忱抱起来调转了个方向,面对着他坐着。
先前是侧坐在他怀里,云缨虽然也有些不自在,但好歹双腿是并拢的。然而此刻,她的两腿被迫分开跨坐在他身上,脚尖触碰不到地面,颤巍巍悬在空中,让她极为没有安全感。
云缨两手抵在他结实的胸膛前,用力想要把他推开,但横在后腰上的手臂宛如坚硬的烙铁,愣是纹丝不动,甚至还收紧几分,强迫她紧贴住他胸膛。
粉润的唇瓣抿了又抿,惊惧的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云缨努力想要平静开口唤他,然而一张口,嗓音却依旧带着浓浓哭腔:“哥哥。”
裴忱轻抚着小姑娘发颤的脊背,听见那声娇怯的“哥哥”,眸色控制不住地发暗发沉,不可言明的禁忌感升腾而起,他蓦地伸手把阿缨的脑袋按在怀里,喉结克制地轻滚,不敢让她发现自己卑污的心思,怕她会厌弃自己,再也不理他。
却又想要她看到,他想把自己心底那些不敢告人的、卑劣秽恶的贪念全暴露在阿缨面前,若是她害怕想要逃离,那就把她锁起来,锁在他的寝殿里,每日每夜都与他待在一起,让那双澄净懵懂的杏眼,也沾染上与他相同的欲念。
裴忱喉口发紧,搂住细腰的手不自觉加大力度。他对这样贪鄙的自己生出深深的厌恶,但满腔贪欲无处发泄,最终只能低首,颤抖的嘴唇贴在阿缨可爱的发旋上,闭上眼细细亲吻,幽香盈鼻。
“阿缨……”
“搬到坤宁宫吧。”
云缨紧紧攥住身前的玄黑衣襟,纤细的指节泛白,头顶上的触感柔软湿润,传来阵阵灼热的温度,仿佛一路烫到心尖上,心跳快得让人不容忽视。
坤宁宫是后宫里离皇帝寝宫最近的宫殿,同时离密道也极远,她若是真搬去那里,就等于乖乖把自己送到裴忱掌心,自投罗网,再难离开,也再无法见到自己的家人。
裴忱变化太大了,对她的掌控欲和占有欲更是与日俱增,她不敢赌。
于是云缨的睫毛颤了颤,轻声道:“我在小院里住了这么多年,暂时还舍不得离开,想再住一段时日。”
她说着微微仰脸,眸光水润明亮,软软地凝目望着他,“好不好?哥哥。”
娇软的嗓音仿佛一根翎羽轻拂过耳畔,裴忱抚摸着她如绸缎般顺滑的乌发,目光从那双明灿的杏眼,缓缓滑落到樱粉唇瓣上,内心蓦然翻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他呼吸乱了一瞬,竭力维持住平静的模样。
“好。”
不过是多住段时日,总归还是要搬到坤宁宫的,若是想她想得紧,大不了他多行一段路,去那偏僻的小院里看她,算不得什么。
只要她不离开自己,怎样都好。
云缨闻言悄悄松口气,但她还坐在裴忱怀里,身子仍紧绷着,尽管很想下去,却不敢再开口得寸进尺。
她微微侧目,看见书案上堆叠的奏折,猜想裴忱应该有挺多事要忙,她也不想留在这里浪费时间。
之前出宫的计划被打破,如今只能重新想办法,她不确定裴忱能让她在小院里住多久,总归时间紧迫。
云缨脑袋里一团乱麻,后腰处还有一只大掌在轻轻摩挲,她抿着唇,慢吞吞转移话题:“大黑还在寨里吗?”
裴忱垂眸注视着她,轻“嗯”一声,“有其他人照看。”
等了等,也没等到下文,云缨一颗心扑在别的地方,方才纯粹是没话找话,但裴忱有那么多事要忙,也没有什么事需要找她,为何要留她在这里?
云缨不知道的是,当足够深爱一个人时,即便是不说话,只要两个人安安静静待在一块,仍是满心欢喜。
裴忱低眸仔细描摩她的眉眼,一颗心被塞得满满的,只盼望这样的日子能久一点,再久一点,最好永远持续下去。
奈何事务实在繁多,加之他也不想让阿缨离开,遂准备抱着她处理公务,就像小时候那般。
谁料,他的目光刚落到书案上,怀里的小姑娘突然没头没脑一句:“怎么没见谢锦荀?”
其实云缨真正想问的是谢宁淮,离开长明寨那日时间匆忙,她没能问清楚,他那颗药服用后除了会痛不欲生以外,还会不会有别的异样?以及药效真的能瞒过那些太医吗?
被发现的后果,云缨不敢去想,此时因为心虚,她甚至不敢直接提谢宁淮的名字,只能转而先问问谢锦荀的近况。
裴忱压下心底翻滚的思绪,黑眸紧紧盯着阿缨,语气尚显平静道:“你回宫后不久,他就下山了。”
听到谢锦荀已经离开了,云缨虽然有些诧异,却没想再追问,毕竟人各有路。
她正想开口问出自己真正的目的,谁知裴忱突然低下头,凑到她耳边,用牙齿在她耳垂上轻轻磨咬,温热气息扑撒进她敏感的耳窝里,引起一阵酥痒。
“阿缨喜欢他?需不需要我替你把他找回来?嗯?”
裴忱的嗓音又沉又哑,隐隐透着森冷之意,听在云缨的耳里,只觉体内流动的血液都要被冷冻凝固住。
她哪里还敢说别的什么,连忙摇着头,被吓得吞吞吐吐地说:“不、不喜欢!”
裴忱感觉心脏仿佛在被蚕食啃噬,他控制力道舔咬着阿缨软嫩的耳垂,竭力压抑住自己想要狠狠咬下去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