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同样怒目而视。
赵恒捂着额头,他一夜未睡,大臣们的争吵更是让他一阵烦躁。
对西凉臣服北狄的恐惧和对北狄的痛恨在他心里不断交织。
斜眼望向铁木塔,他决定还是先问问其前来的目的,“这是北狄与西凉的事,与我大颂何干,还是说说前来金陵所为何事?”
“可汗不愿两国再生战火,生灵涂炭,只要你们肯将燕王交给我们北狄做质子,便两国相安无事,否则我们北狄将与你们大颂全面开战!”铁木塔仰着头,神态傲慢。
“放肆!燕王乃我大颂皇子,怎可交给你们当人质!”马源指向铁木塔,高声怒斥。
接着他转向赵恒,“皇上,北狄太过无礼,当将他们的使节驱赶出金陵。”
说完,他望向其他大臣。
除了杨丰,墨宽,糜衍等人一小部分大臣义愤填庸之外。
其他的大臣此刻却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见状,他心中一惊。
他又仔细打量赵恒的表情,竟然发现赵恒没有一丝愤怒,竟然也似在衡量利弊。
这时,一阵寒意顿时从他的脚底升上头顶。
铁木塔同样在观察赵恒和大颂朝臣。
见有希望,他又道:“除此之外,我北狄还愿意给大颂八万匹战马!”
“皇上,臣以为还是大颂江山为重,而且历史上为了两国和平安泰,派遣皇子到敌国为质子的事也是有的。”这时韩铮突然开口。
势族中,当属他最畏惧北狄入关。
而且,他还有自己的小心思。
如果燕王入质北狄,他便能恳请皇帝将二皇子封到燕州,白白得了燕王的兵马,财富和封土。
燕州从此便是他韩家的了。
“无耻之尤,没想到这样的话竟然出自大颂堂堂尚书之口。”糜衍因为愤怒而涨红了脸,他道:“皇上,北狄言而无信,不能上这个当,燕王一旦到了北狄,岂能活着。”
顿了一下,他继续道:“臣以为,北狄正是畏惧燕王,所以拿西凉臣服之事要挟皇上,实则为了除掉燕王,一旦皇上答应,不说燕王会不会反,他的部将定不会答应,一旦北四郡大乱,反倒给了北狄可乘之机!”
赵恒一直低头沉思,韩铮之言更令他有些心动。
毕竟如果不交燕王,接下来只怕大颂将永无宁日了。
若北狄入关,国土沦丧,他便要成为亡国之君。
但糜衍这句话点醒了他。
燕王不同是其他在京师的皇子,只需派些禁军便能拿下。
而是有封土,有军队的实权藩王。
答应了北狄,无异于逼反燕王。
这燕王凭一己之力击败袁家,若真乱起来,怕是个大麻烦。
再者,正如糜衍所说,或许北狄正是畏惧燕王,才行此计。
想到这,他道:“燕王乃我大颂皇子,交给你们为质子,朕有何颜面对大颂百姓,若你们为此而来,还是立刻回去吧。”
铁木塔冷笑两声,“大颂皇帝,你可想好了,我回到草原之后,北狄的大军便会踏碎你们的河山。”
说罢,铁木塔转身就要走。
“慢!”窦唯立刻叫住铁木塔。
向赵恒行了一礼,他说道:“皇上担心的不过是燕王造反而已,不如以省亲之名,令其进京,再让禁军拿下,何必为了一皇子,葬送大颂江山。”
“这……”赵恒坚定的决心又动摇起来,似乎这也是一个办法。
“至于其部将兵马,没了燕王这个主心骨,必然内乱,朝廷只需许以高官厚禄,便可收服,无需担忧。”窦唯继续道。
对他来说,最不希望与北狄全面战争。
因为,包括他和所有势族畏惧北狄如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