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社会再发展几十年,依然会有因病致贫的情况。更何况现在……
裴秀更加觉得胸口沉闷……
咦,病人看起来好像在哪里见过?
裴秀翻出原主的记忆,终于想起对方是谁。
原来他和裴秀是高中同学!他叫周逸文。
裴秀只读了高一,就因为裴老太太去世而辍学。周逸文当时还来找过裴秀,跟她说,希望她不要放弃,他可以给她课本和笔记。
只是当时裴秀的目标是生存下去,她婉拒周逸文的好意。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裴秀家里那些高中的课本和笔记,都是周逸文同学送的。
他后来应该考上大学了吧?怎么就生病了?
“是周逸文同学吗?”裴秀直接走进诊室。
陈誉看着裴秀,有些惊讶。根据他的了解,小丫头交际圈很小,包括上学的时候,也因为裴老太太故意压制的原因,她并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
这个病人和她关系很好?
周逸文一开始并没有认出裴秀,主要是因为裴秀变得和以前很不一样。
上学时候的裴秀,是一个总是低着头的女孩,同班同学甚至有人记不住裴秀的长相。
而现在,她比以前长高了很多,抬头挺胸,仪态很好,看起来自信又阳光,就像是那些从小被父母宠爱长大的孩子一样。
“裴秀?”周逸文有些不太确定。
“对,我是裴秀,你怎么了?生病了吗?”裴秀说完立刻看向陈誉,“陈医生,我同学怎么了?”
半年前,周逸文突然牙疼,看了很多医生吃了很多药都没有用。
牙疼最严重的时候,周逸文不得不请假。
前段时间回家休息的周逸文被松北市第一医院的医生推荐,让他到陵城大学附属医院来找神经外科的陈誉医生。或许周逸文的病未必是他的专业领域,不过他在国外学习过,有着丰富的经验,有可能会帮他找到根源。
陈医生果然很有办法,结合周逸文以前就诊的情况,让他拍了一张脑部CT,很快得到答案。
原来周逸文脑子里长了一个瘤,压迫到神经,导致牙疼。
从影像来看,瘤的尺寸还不小,目前也没办法判断是良性还是恶性。结合以前的数据,陈医生给了一个70%的保守数据。
裴秀和周逸文坐在医院的花坛旁边,周逸文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说:“之前回松北的时候,听同学说起过你,大家说你现在过得很好。现在见到你和以前确实很不一样,裴秀,你一定要加油哦。”
“你也一样!周逸文你也要加油,好好治病。陈医生是国外留学回来的博士,他的医术很高,一定会把你治好的。”
周逸文有些无奈地说:“我相信陈医生的医术高明,但是……我是家里的老大,我已经自私了一回,不能再这样了。”
周逸文说,当初中考的时候,他本来可以读中专,这样一来就可以早点出来工作,帮母亲减轻负担。但是他更想读大学,所以坚持报考高考。
他家里的情况并不好,父亲早逝,母亲一个人带着他和一双弟妹。
他上大学后,国家负担学费和生活费,他出去兼职给好几个学生当家教,母亲的负担减轻了不少。
可是还不到一年,他就突然生病,家里根本没有经济能力负担他的治疗费用。
“周逸文,治疗费用你不用着急,一定会有办法的!只有活着,才能解决问题。死,是逃避。当年你对我的帮助,我一直没有机会回馈,这次你就别拒绝了。”
周逸文之前听同学说,裴秀离婚后,被她镇上一个之前因为家庭成分问题落魄几十年的老教师垂怜,一老一少以祖孙女的名誉生活。
老教师似乎有些家底,让裴秀再也不用像之前那样,风雨无阻地出门摆摊。
周逸文听到裴秀这样说,下意识地以为裴秀应该是想让她爷爷借钱给他看病。
“谢谢你裴秀,但是我这病未必能治好,我不想让我妈还有我弟弟妹妹因为我负债累累。”
裴秀说:“不会让你们负债累累,我是教你们赚钱。”
说完这话,裴秀在心里默默地给许慧琴道歉——对不起慧琴姐,本来这笔钱是打算让你来赚的,可是周逸文看起来更加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