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放离去不久,杜施也回了。
此时晚餐也已接近尾声,杜施既不用再花功夫与人周旋,也无需再因听见这些人唇枪舌剑尔虞我诈,而被搞的心中烦乱。
饭后与人道别,杜施和孟延开率先出门离去。
下午杜施是自己开车来的,回去时自然是打算开自己的车回去的。
孟延开喝了酒,晟叔找了司机来替他将车开回家里。钥匙已经交给晟叔,司机还在来的路上。
他与杜施的车之间隔了一辆霍家的车。
孟延开眼看着杜施径直走向自己的白色小轿跑,打开了门,先将包包扔到副驾驶,随后钻了进去,关上车门。
整个过程,就没有丁点想要邀请孟延开坐她的车一起走的意思。
他盯着她,手插在裤袋里,靠着车头。
杜施启动车子,开出停车位,转了个弯,车在孟延开跟前停下。她降下右侧车窗,探头笑眯眯跟他说:我先走了。
正逢霍时放朝停车坪走来,杜施也跟他说了声再见。
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杜施的车在中间,她踩油门加速将车开了出去,孟延开与霍时放便对上了目光,一个探究中充满着些许仇视,一个坦然自若略微一笑。
杜施对你很好。霍时放有意挑起事端。
用你说。孟延开假作和气。笑不达眼底。
霍时放上前了些,踱着步子,我不明白,在这家里你向来是最懂谨言慎行的人,今天为什么要当众维护叶言卿?好不容易在外公那儿留下的好感,极有可能因此烟消云散,同时又让杜施感到难堪,有弊无利的事,不似你的作风。他难以理解地看向他,为什么?
孟延开答非所问:表哥好像觉得很懂我。
我只是觉得,你做事前,除了考虑自己的处境,也应该关心杜施的感受。霍时放见他脸色霎时阴了下来,顿了下,又说,你要真不在乎她。何必跟她结婚,让她受这种罪。
孟延开表情愈加冷峻,直直盯着他一会儿后,突然又笑了:表哥怪会自作多情的,你以为的受罪,可能是别人的甘之如饴。
霍时放这是今晚第二次听到自作多情四个字,还都是出自这一对之口。
司机到了,孟延开看他一眼,留下一句:别人夫妻的事,表哥还是少操心为好。
霍时放没说话,往旁边站了站,给他留出地方。
车子开走,霍时放朝车尾灯远去方向看了会儿,身后有女人谈话的声音传来。
他以为是被外公留下谈事情的母亲出来了,扭头看去,却是叶家那对母女。
席戎跟她女儿并排朝停车坪走来。
霍时放打量着二人,此时的席戎跟下午遇见时一样,身上并没有方才饭桌上那种咄咄逼人的强势气质。
若不是他曾听父亲提起过席戎天不怕地不怕的事迹,要不是今日真的一见她一人战四方的气概,还真会以为她跟寻常保养得宜的文雅贵妇人没什么两样。
席戎走到霍时放跟前。朝他温和笑着颔首。
霍时放也说了句:您慢走。
司机已将车开出来,打开后座车门,席戎先坐了进去。
叶漾走到车子右侧,跟霍时放几步之遥。
霍时放目光略过她。礼貌性地点点头。
叶漾忽地扭头看着他,笑得莫名,左边脸颊荡漾起一个酒窝,目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霍先生好有意思。
她声音柔而甜美,语气却充满戏谑:你们孟家也很有意思。
叶小姐指哪方面?黯淡灯光下,霍时放那英俊随和的脸孔上倏地闪过一丝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