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局!?”
老者身形一滞,道:“这位老板,你能说得清楚一些吗?”
陈楚道:“这个之所以是骗局,主要是因为这海鸿布骗取了你们较高的布料费用,不论是我之前接触到的严老板还是黄老板,他们从海鸿那里拿到的布料,都比市面上的布料上要贵百分之四十。二毛,你也看过那两家的货,他们的货都是样式简单、后期加工少。如果按照海鸿布行的报价,那整条裤子的面料费用就超过订单价格的七成五。而实际上,因为报高了价格,在七成半的价格中,海鸿布业布料的‘成本’最多在四成到四成五之间,而‘利润’则高达在三成和三成五之间。”
陈楚肯定地道:“就算是出现和黄老板产生了质量纠纷,天丰外贸公司不得不支付二成订金的情况,以海鸿布业三成至三成五的‘利润’减去这二成的‘损失’,天丰外贸公司和海鸿布业合起来依然可以赚一成至一成五的利润。”
简而言之,就是海鸿布业在布业方面的利润,远远地多过天丰外贸公司的二成订金损失!
“当然了,如果出现像严老板这样因为各种原因而延期交货的情况,天丰外贸公司甚至连那二成的订金也不用损失,那他们两家合起来赚取的利润,加起来更是达到三成、甚至三成五。”
二毛脸色微变,很快地,他就跟据天丰贸易和严老板那张一百五十万元的订单做出了估算。如果陈楚所说的成立,那么,天丰贸易和海鸿布料在这张订单中,赚取了差不多五十万利润!
而在天丰贸易和黄老板的那一笔交易当中,那怕“损失”了二成的订金,但天丰贸易和海鸿布行依然赚了十几万的利润!
“陈老板,你说的还真的有这个可能。”二毛叹了一口气,缓缓地道。
天丰外贸公司和海鸿联合起来,还真的是有这一种可能。就在刚才,他和黄老板通话时,黄老板就提到过,他之所以能找到海鸿布业,一个很重要原因,那就是因为海鸿布业在档口门前显著的位置上,写着“有罗纹布出售”!
“他们这样做也太缺德了吧?”二毛由不得出声道。
以黄老板为例,虽然说,黄老板没有将那两成订金退还给天丰外贸公司,但因为将货物以处理价格处理,依然面临着不小损失。
而像严老板这样连二成订金也拿不回来,在处理掉这一批货的时候,更是因为损失惨重而心在滴血了!
陈楚的目光,这个时候又是落在外面那些正在被缝制的货物身上。
“这位老板,你们从海鸿布行那里,是多少块钱进这些布料的?”陈楚出声问道。
老者脸色变白,惨然一笑间,报出了一个数字。
“这么贵?”听到这个数字,二毛差不多就跳起来。
这个数字,有一点离谱了吧!?
作为一位老制造商,平时经常和布料打交道,对于布料生产和制作更加熟悉的陈楚,很快就估算出海鸿布业在这一笔交易中的“利润。”
和前面“罗纹布”每七块半大约可以赚取三块钱至三块钱半相比,这一批“织花布”的成本相对更加低。海鸿布业每七块半钱就可以赚取四块钱利润!
“这也太坑了吧?”作为在行业摸爬打滚了好几年的老油条,二毛虽然不能像陈楚估算得那么精确,但隐隐间也猜到海鸿在这一次交易中,得到的是一个更加惊人的利润!
老者身体颤抖着,脸色刹那变成青色,身体就开始晃动起来。
“你没事吧?”陈楚眼疾手快,扶了一把那位老者。
“扶我去坐一坐……”老者脸色时青时白,眉头像受着极大痛苦一般皱了起来。
“扶我,扶我到办公椅坐一会儿就好,我没事。”老者的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老人家,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二毛关切地问道:“你平时有没有高血压之类的……你要吃药的?”
“不用了。”老者重重地喘了几口气,气息微平和后才长叹一声:“大意了啊,我还以为我真的那么好运气接到一张七千条的大订单,没有想到竟然是一个骗局。”
说到这里,陈楚也是摇头一叹。
这样的骗局,不要说这一位老人家,就是黄、严两位大老板一个不小心也中计。
设计出这个骗局的人,绝对是一个聪明人!
“老板,这些‘织花布’,你是不是差不多逛过整个布匹市场,发现只有在海鸿布行那里才有这一种面料?”陈楚忍不住出声问道。
“没有错,俩位老板,你们也看到了,这一种布料织的那种花纹很特别。其他布行根本就没有这一种布料。”
“那就没有错了。”陈楚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一批布料,就是为了用来诈骗而生产出来的。”
如果说,海鸿布行在诈骗黄、严老板的时候,是虚构出一种由“罗纺法”织出来的布匹的话。那么,这次诈骗面前这位老者的时候,他们是真真实实地生产出这种独此一家的‘绣花布’!
上一次‘罗纺布’诈骗时,还是可能有露出那么一点点破绽的可能。比如说,有一些对布料十分熟悉、甚至是布料专家的同行,就有可能识破其中的诡计。但这一次,海鸿布行实实在在地生产出‘绣花布’,是这一种诈骗方式升级换代版本更难以判别!
“当时,我在接这一张订单的时候,那位货主林老板就在无意中提过,生产这一批货的布料很难找,不过,上一位和他合作生产这批货的客户,是在中大布行东区三街找到这种布料的……”老者长叹一声,道:“我当时就去东区那边找了二三个小时,才找到这种布料的,大意了啊,真的是大意了啊!”
“原来是有专门引导啊……”听到这句话,二毛也是不无感叹。
这些骗子们,他们还真的不是一般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