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
窗外寒风怒号,风中都似乎暗蕴着恐怖。
这时,一阵像是诵念经文,却偏偏给苏午以魔音灌耳之感觉的声音,被寒风裹挟了过来。
窗子外,
寺院里最高最宏伟的那座红白漆的尊者寝宫顶上,金色经幔上的赤红藏书经文一个接一个浮现于半空中,似鱼儿般在半空里游动,赤色经文瞬间覆盖住了整个寝宫!
诵经声越来越高亢!
与那弥散着红光的赤红经文相对,碉房外的黑暗愈发浓稠!
嘎吱嘎吱……
浓稠的黑暗里,浮出一颗磨盘大的骷髅头,
它空洞的眼眶对着下方的碉房,伸着头,颈骨跟着从黑暗里探出来,接着是胸骨、肋骨乃至整副骨架都探出了黑暗。
这骷髅骨架四肢张开,环抱住了碉房。
所有血色经文都贴附在它的骨骼上,弥生出一些血管、肌肉组织,让它变成一个‘剥皮人’!
当!当!当!
此时,忽有钟声敲响!
苏午目光看不见的地方,红白碉房的木门被挤开,层层叠叠的人脸挤出了碉房,
它们不断张嘴吸气,把腮帮子鼓成球形,
又猛然吐气,
骤然喷吐出的气息形成一道道气箭,将它们推向了半空——所有人脸都大张着口,惨白的眼珠瞪着包裹碉房的剥皮人,朝剥皮人浑身鲜艳欲滴的血肉组织啃咬去!
人脸啃咬血肉组织,
而人脸的反面——斑斓的虎皮也就不断膨胀,覆盖在了那剥皮人身上!
剥皮人变成了一个有两颗头颅,
——一骷髅头,
一披散长发的女人头,
但却生着老虎身躯的怪物!
红白碉房顶,
那巨大的女人头嘴里还衔着一个骨碗,其将骨碗倒扣在了骷髅头上,不似浑身骨架那般弥生出血肉,仍旧苍白光洁的骷髅头就剧烈颤抖起来!
这时,
又有一朵如血肉般不断蠕动的莲花冉冉升起,
贴附在了这双头虎躯的座下,
骷髅头顿时不再颤抖。
它的双腿仍然盘绕着红白碉房,一只虎爪撕开自己的胸膛,依次往里面填入一颗镶金流银、干枯却坚韧的人心;
一副以银线勾勒血管支撑,填入铁汁的牛肺;
一副由人皮假造鞣制,篆刻了无数金粉经文的肠;
一只全金丝线交织缠绕成的胃袋。
四样供奉于经纶院的系缚之器,被这怪胎填入自己的胸腹以后,它坐下的血色莲花就裂开一道蠕动着的门户,
它身形冉冉上升,
座下莲花蠕动的门户,就对准了碉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