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她也不能为了名声丧失底线,就贾玫这样的,你软她硬,这都找上门了,还不给她一巴掌让她长长教训?
“另外在盯着那陈氏兄妹,别让他们做出什么败坏家风的事情来。”表兄表妹什么的,总是那么让人津津乐道,邢薇自然是信任自己的儿子不会对黛玉起什么非分之想,可拉陈锦就不一定了,有那样的一个娘,说不定真的会生出表哥配表妹的心。
“在让人盯着林俊的饮食,任何差错也不许有,”林老太太这招祸水东引不可谓不聪明,贾敏肚子里揣了一个,对这庶子早就恨的牙痒痒,老太太年纪大了,生怕自己照顾不到,庶孙在遭遇不测,如今倒好,放到媳妇娘家,除非你想跟娘家断绝关系或者干脆自取其辱,否则还真的收手,保这孩子的性命。
邢薇想的不错,贾玫被邢薇揭了底,那比贾赦摔的那只茶杯还让她生气,私下里告诉儿子、女儿,“你们可是要好好读书上进,替为娘我争口气,”陈铭只听到片面之言,可他年长,多少知道母亲脾气,怕是她惹了舅母回来没有说全部,恼的怕是人家舅母,只儿子不好说母亲,他只哄着贾玫:“儿子必不负娘亲教导。”
陈锦却被这几日的繁花似锦乱了心性,又听闻同样的表亲能够跟着贾瑷穿丫鬟奴仆成群,穿金戴银享用不尽,心里直冒酸水;“娘放心,等我回头嫁个好夫婿,接您老去享福。”
小小年纪的女孩,整天把嫁人挂在嘴上,贾玫听了却很开心,只一个劲的夸她:“还是我女儿孝顺,”陈铭皱眉不语,陈锦却得意洋洋的跟兄长扬起了下巴,以往娘亲只夸哥哥懂事有前途,如今自己也成了香饽饽,比哥哥也不差什么。
“不过是庶出的还妄想跟着贾瑛一起住,也不知道会不会让他跟着你二表哥一起去张家读书,”贾玫心里其实还是最在意这个,要不然她也不会豁出去找邢薇晦气,却被邢薇骂一通回来跟儿女诉苦。
陈铭也在家学里待了几天,对那里的环境也还算是满意,只他也听说不少关于张老爷子的传闻,知道错过这位名师有多么的可惜。“要是他跟了你二表哥去张家,看我不拼了命跟她闹一场,”贾玫还没有死心,事关儿子前途,要她命都肯。
只林俊到底也跟着陈铭一起去读了族学,才让贾玫心里顺了一口气。“到底是庶出的秧子,上不得牌面,虽然是林家的大少爷,不也得乖乖的去族学里跟一帮子穷鬼凑合。”说完却想起了自己儿子也是“穷鬼”之例,悔的只吐唾沫。
圣上信心十足,兵照发,科考照样举行,贾琏和陈铭一起参加了举人考试,几天禁闭关下来,人都瘦变了形,贾琏还好,老爷子一直很关注他身体状况,平时打拳锻炼没少磨练他,要不然当初小小年纪去溪县,都能够跟在他老子后面跑不喊累。
陈铭却大病一场,他在最后一天都没有坚持下来,被人抬了出来,想当然的,这次考试泡汤了。别看陈铭出身贫困,却被贾玫养的四肢不勤,疏于保养又总熬夜苦读耗费了身体,能够坚持到最后一天,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贾玫哭的死去活来,她就这一个指望,要是也丢了命,她可是怎么活下去,平时哄女儿的话是不错,可是有儿子的有几个会指望女儿养老送终,她还指望儿子娶妻生子,给她挣诰命做老封君。
邢薇叫了太医来给陈铭看诊,心里却十分的可惜,这一耽误,他们势必又要在自己家里多呆上三年,还不够膈应的。
榜下来了,战报也来了,贾琏考了第六名,不高不低,没有夺头名抢风头,却也没有坠他外公的名声。
仗也打的不输不赢,似乎有拖下去打持久战的样子。虽然有平郡王带队,军队也有三个月的集训,可依旧难敌琼州海军的威猛,琼州海军依旧驻霸海路让大安商船寸步难行,大安军队缺少战船不习水性,只得把守百姓少出海送命。
战乱兵祸——南方也因为久久不能平息的战争渐渐的乱了民心。
贾珍那里一再传来消息,除了五县稍微富裕还算是安稳,其他的县地已经因为有大量逃难的百姓导致的物价,粮食不足等原因,有人背井离乡的找地方活命。
皇帝如今也骑虎难下,撤兵丢人,不撤兵更丢人,好在他国库里原本还算是充裕,去年又抄家补充了不少底气,遂决定补充兵源,继续苦战到底。
征兵令一下,是个人家都苦闷。
只因为这次征兵不限身份,只要有户头,所有人家都有名额,贾家甚至也有一份征兵令,当然,林家、张家也不例外。
真是达到了国防有责,家家摊派。
不想出人的花钱买命,出不起钱的送子参军,贾家自然不缺那几个钱,实在不行派奴仆去也行,这个时代奴仆不算人,可事实上,他们比主子更能有逃生技能。
贾玫也愁白了头,她早就跟婆婆分家立户,儿子陈铭如今也是户主,因为身上有个功名,躲都躲不开。
银子她如今也有,可惜她舍不得出,又不敢跟贾赦邢薇开口讨人替儿子从军,只好在那里数银子哭泣。
偏陈铭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还要说服她去参军,就这么一颗独苗苗,她那里舍得他去远行。
“你去可以,把你母亲和你妹妹带上,我们可没有义务替你来给她养老送终。”陈铭找到贾赦,想让舅舅帮忙劝说母亲放他去参军,却没哟料到贾赦一口拒绝了他不说,还有这么无情的话等着他,“你信不信,你只要敢去偷偷的报名,我立即派人把她们母女送回老家,交给你祖母,是死是活,看我管不管她们?”贾赦也怕陈铭偷偷去报名,一旦上档,就是天王老子也休想让他绑在家里不参军,好在这小子还知道来跟他说一声,让他来得及阻止,不让他去送命。
不说贾赦心疼他去送命,就他这身体,琼州都到不了,出京就得趴窝歇菜,还去打仗,就是送死的命,只看人家攒军功,却看不到死人挪死人。他死了不打紧,留下那不清楚的妹妹,可不是给他添堵费心。
陈铭心里也苦闷,这次考试不好,没少听她母亲抱怨,他也不想借居依靠让母亲受气,可是,三年又三年,到时候再有个万一,再说,他年纪也大了,到时候娶亲也不能在舅舅家里,还有妹妹也要嫁人,总不能就这么着一直住在别人家里。
贾赦撂完狠话,回去有跟儿子生气,“你说你小小年纪生什么幺蛾子,你二哥我尚且不让他出去,你就想离了我去当兵?”原来是贾瑛头脑发热,想要替贾琏去参军。
“小舅舅都可以,我为什么不行?”原来还是邢忠那里惹出的事,贾赦看着邢薇哭泣,大概也知道那邢忠铁了心,这小子身在翰林院,没事跑去当什么兵。
家家有名额是假,借机敛财是真,邢薇真想去找皇帝骂一顿,你比女干商还多一窍心,可人家有选择,最终怪的还是邢忠瞒着家人去报名。
“你好狠的心。”邢家如今也乱了套,褚氏正抱着肚子跟邢忠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