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会青却大喊道:“老和尚,快解俺,一定是你用什么古怪方法点了俺的穴道!”周梅儿盈盈笑道:“谁叫你对大师不恭呀。”焦会青喊道:“冤枉啊,俺哪里对大师不敬了,俺是龟孙子好不?”
神秀含笑说道:“老纳只是考究一下你的武功。在江湖上,你也算是好手了。”说话之间,不见他有什么举动,焦会青忽然浑身松弛,穴道被解开了。焦会青跳开一步,他也不知道穴道是怎么被解开,叫道:“这老和尚武功堪比慧能法师,乖乖,好厉害呀。”
说话之间,众人忽然发现陈子昂额头渗出些微汗水,呆立在神秀身前。而神秀面上的笑容也凝住,似笑非笑。
原来,神秀使出了神秀大法,隔地传功,解开焦会青的时候,又将功力转向陈子昂,他有心要探探陈子昂的实力,又可验证神秀大法的威力。
神秀的巨大内力陡然袭来,陈子昂先是一愣,看看神秀对他微笑,似乎没有恶意。他当下凝神运力,使出内景经的防御法则。神秀的内力如潮水一般,开始就像涨潮的海滩,浅浪浸沙。
陈子昂试图运力压制,那潮水便一浪高过一浪,随着他的内力一起高涨。陈子昂额头汗水一颗一颗淌下,周梅儿看得心悸,旦见神秀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凝重。一直在后面依偎的魏大和姬斯,此时也抓紧了拳头。
神秀的内力高过陈子昂不少,但无法顺利取胜,大出神秀意料之外。他看得出陈子昂已经使出十成功力,将他的内力阻挡在足前石板上。
倘若使出毕生功力,取胜不在话下。但难得遇到如此高手,他一定要试一下第五重神秀大法的效果。他忽然凝神收紧五成内力,化作一根银针状。陈子昂哪里能抵抗,神秀的内力已然侵入。
陈子昂立刻明白这就是丘神责前日的功法,只是神秀使出来,内力不仅尖锐而且强劲,游走攻击之间还不断左右冲刺。自他的足底攻入后,几乎是肆无忌惮地攻击脚上三阳三阴经络。
亏得陈子昂练习内景经颇有心得,体内经络已经与常人有很大不同。但凡神秀大法袭击诸穴,他能自然关闭。这让神秀也感到奇怪,心念道:此人内功果然有些特别。神秀也不可以再去攻击他的穴道,只管运力一路上行。
陈子昂情知无法再做抵抗,陡然运力化指,反戳大腿,试图切断这股入侵的内力。他连点数指,神秀看准他的落指,运力游走。这场面看上去极其古怪。
看看陈子昂已经没有太多能力抵抗,神秀又分出两股内力,进入他的双脚。此时,面对神秀的十成功力,陈子昂只能极力阻止于下肢,决不让它进入腹身以上。岂料双脚忽然一软,跪倒在地!
陈子昂此时满头大汗,双指忽然直点石板,竟然是想在体外切断神秀的内力。神秀低吼一声:“罢了!”
话音未落,陈子昂双腿上的入侵内力忽然消失,他原本运力于双腿,此时竟然弹地跳起三尺!
众人一声惊呼,陈子昂落在地上。他平息了喘咳,方说道:“多谢大师手下留情。原来这就是神秀大法,大师使得可比丘将军高明多了。”
神秀看得出他还是不太服气,呵呵笑道:“你能与我的第五重大法相斗许久,也算是一个武学奇才。”
魏大在后面大声道:“我也与陈大侠一样的看法。大师的内力高强,当世罕见。但晚辈却并不敬佩。”这句话说得掷地有声,周梅儿闻言急道:“大师莫怪,这位兄弟老是说错话。”
果然,神秀冷哼道:“老纳身为帝师,还轮不到尔等无名之辈评道!”魏大挺身说道:“晚辈不是不敬佩大师的武功,但这功夫以控制他人神智为目的,委实不太光明。”
神秀沉声说道:“神秀行事一向不会藏着掖着,有什么见不得人之处!”说话之间,脸色已然变得十分难看。魏大又跨前一步,大声说道:“你的神秀大法锋芒毕露,咄咄逼人。却不似慧能大师的武功,厚积薄发,更得佛家真谛。”
一听慧能二字,神秀哈哈笑道:“慧能师弟一别多年,看来武功是更为精进了。老纳倒要找机会与他切磋一番,看看北神秀是不是还能胜他南慧能!”
“听说他的禅宗教理得到南方民众认同,发展不小,老纳少不得还要向他讨教佛理。”神秀说道:“他的禅宗在乡下传道、安抚民众可以,却不能登上大雅之庙,更何谈用来治理国家。”
说到这里,他瞄了眼陈子昂和魏大,叹息道:“治理国家可不比安抚乡下民众,这些道理只怕你们也未必明白。”
周梅儿看看这场面算是平安下来,也不等陈子昂、魏大还要辩论,便嫣然笑道:“大师乃三代帝王之师,这是举世罕见的荣誉。小女子今日得识大师,三生有幸呢。”
周梅儿妙目秀声,直夸得神秀忘却了方才的不快。他含笑说道:“今日巧遇,也是我等的缘分。后日老纳再遣人联络陈大侠。”陈子昂知道他指的是面见武则天的安排,连连点头。
神秀说完,转头面壁,不再理会众人。陈子昂等恭敬告辞。走到远处,他忍不住叹道:“神秀大法委实厉害,若非手下留情,我只怕已经被废掉武功。”众人翘舌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