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神责顾不得风雪未停,要赶回洛阳。考虑再三,他连程务挺的灵堂也没去。李敞未能抓住秦霸山,他也知道丘神责对此十分不满,毕恭毕敬地送他上马。
丘神责板着脸孔说道:“我走以后,你若出了什么差错,没人可以救你了。”李敞小心翼翼地点头,说道:“卑职明白。”
风雪弥漫,吹得真个草原都在哆嗦。李敞问道:“那陈子昂说他已经快报朝廷,这大将军多半由王尔接替。”丘神责鼻子里哼了一声:“你不熟悉北方战事,也缺乏战场经验,更缺少战功,我如何能再推荐你!这前线战事关系到朝廷安危,岂可儿戏!”
李敞连连点头说道:“卑职不是这个意思,是怕王将军所部今后会给我等穿小鞋。”丘神责跨上战马,说道:“他总不能吃了你吧,他总会给邱某人几分薄面的。”
李敞探出丘神责的口风,紧绷的心情松了下来,说道:“丘将军放心,我会守好疆土,报答将军的举荐之恩。”丘神责斜眼看看他,只是点了点头,便放马奔出哨卡。
李敞对卫兵喊道:“小心伺候,不要出纰漏。”这话明里朝丘神责的卫兵说,实则是拍丘神责的马屁。看看一行人马消失在风雪里,李敞长长地舒了口气。
***
胖长老做梦也想做部落的头人。现在秦霸山除掉阿骨朵,南边又少了程务挺,这么一个大便宜落到自己头上,呵呵,他心里暗自偷乐。
站在牙帐前,看看飘扬的牙旗,实在很爽。阳光照耀雪原,天空蓝得像湖水。外面一队巡逻的士兵,正保护他胖长老。部落里的士兵也被集结起来操练,羊群和奶牛则在圈内,懒洋洋晒着太阳。女人们有的挤奶,有的正在梳头发。
这些都属于我胖长老了,呵呵。秦霸山前往黑沙城,部落里只有他说了算数。这份得意令他满脸洋溢笑容。
晒晒太阳,盘算一下部落里的人事,以前跟我胖长老作对者,都要受到处置。这样才能巩固自己的地位。
他一边盘算,一边插手站在牙帐前,看见一个士兵打马飞驰过来。那兵士翻身下马,大声禀报:“胖长老,快去看,廋长老出事了!”
胖长老一惊,看看兵士惊慌的样子,浑身血迹,急忙唤上一队亲兵,随他奔出牙帐。
瘦长老一大早四处巡视防务,带着几个武艺精湛的卫兵,又没有离开部落,怎么会出事呢?
一众人马穿过一顶一顶帐篷,来到部落边沿地带。雪地上横竖躺着七八具尸体,鲜血溅撒四处。几匹失去主人的战马扒开雪地吃着干草。瘦长老就躺在其中,咽喉中了一剑,眼睛圆瞪,满脸惊恐,似乎不相信临死前的一幕。
他究竟看到了什么?他看见一条黑衣蒙面人忽然从雪地里跃起,一剑就刺倒他的战马。身后的亲兵立刻围上来,却见他脚步连踏异步,手中长剑闪烁,连杀三人。
那些招式显然是中原的武功,而不是北方人力搏招式,轻灵快异,他的护兵手中的兵器完全成了摆设。他手腕扬起,每一剑都刺中要害,绝无落空。等瘦长老发觉应该逃跑时,他身边只剩下一个亲兵。
那蒙面人目光扫来,其中冷冷的寒意,令他打了个寒颤。瘦长老连退数步,蒙面人冰冷的长剑也如蛇相随。直到他明白自己退无可退、无路可逃时,长剑忽然一抖,刺穿了他的咽喉。
看到瘦长老下颌鲜血喷出,蒙面人长剑还鞘,也不理会剩下的兵士,跨马奔离。那兵士半天方醒过神,跑回去禀报胖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