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妃暄蹙眉道:“我可以感觉到,你对世间万事万物都是带着毫不在乎的心态,可是你为什么要对我梵门如此憎恶?”
“你又怎么会明白我的想法。更何况,红尘滚滚,我心虽已超脱,身却还在,难难难!”何恒摇了摇头,不愿与之多说。
师妃暄还要问些什么的时候,何恒眸中陡的精光一闪,她当即就“啊”的大叫起来,头痛欲裂。
“不,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师妃暄痛苦的挣扎着,惨叫不止,一幅幅可怕的景象在她脑中不断呈现,那些都是她最畏惧的事物。
何恒看着师妃暄,如是道:“恐惧是弱小的代名词,弱小本身就是最多的罪恶。”
师妃暄痛苦挣扎时,何恒猛然抬起头来,瞭望向远方,那里,他感觉到了一抹惊天动地的刀意,浩荡乎,仿佛天地般辽阔,包罗万象。
在那充斥着可怕刀意的气机身前,有着一道清淡的身影涌现。此人一袭僧袍,却难掩其靓丽之姿,虽已落发,但却难消其飘逸之态。
其人虽已五六十之年纪,看起来却是二三十之样貌,一身超凡之姿容,妙曼之体魄,与师妃暄尤为相似,仿佛一对姐妹。
何恒高喝一声:“来者可是慈航静斋梵清惠!”
这意思虽是疑问,可何恒的语气却是笃定无比。
在这个世界,与师妃暄如此相似者,恐唯有梵清惠了。
而那道惊天动地的刀意之主人,其身份自然也是很明显,天下第一用刀大家,岭南宋阀阀主,天刀宋缺!
“有意思,石之轩他们居然没有截住他们,这恐怕有猫腻啊不过,也好!”何恒思忖时,梵清惠已然来到这里,看着憔悴非常的师妃暄,大为怜惜道:“妃暄,你受苦了。”
师妃暄望见梵清惠后,痛哭道:“师父,宁真人,还有帝心尊者与了空大师,他们都已经圆寂归天了。”
“什么?”梵清惠面色大惊,万分哀痛道:“宁道兄,二位大师呀,你们怎么没有等清惠一步啊!”
“不过两个作乱的秃驴,贫道杀了他们也算给尔梵门清理门户了,哭哭啼啼什么!”何恒冷哼一声,打断了梵清惠的矫情。
梵清惠冷眼看向何恒,斥责道:“玄微真人你本是得道之人,却不思修行,来到这滚滚红尘,与那昏君更是助纣为虐,征伐高句丽,造下无尽杀戮,现又以妖言惑众,残害梵门高僧,杀害尔道门宗师宁道奇真人,实则罪孽滔天,现在还不知悔改吗?”
梵清惠的话语里大带惋惜之叹,配合其“仙化”之容颜,悲天悯人之神情,简直让人不由自主直接生出一种罪孽之感。
何恒却是一声冷哼:“尔等梵门尽数大逆不道之辈,竟敢称皇上为昏君,当真不当人子!”
“唉!”梵清惠长叹一声:“玄微真人你妄动嗔念了,还需早早与贫尼入空门,诵经拜佛一番,消去心中戾气。”
何恒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讥讽道:“你们梵门这么多年还是这些手段啊,不敢你想渡贫道入梵门,尔有整个本事吗?”
梵清惠悲天悯人地叹息一声,对着身后道:“阿弥陀佛,还请宋缺你替我降伏此魔,清惠拜谢。”
“此次之后,你我再无瓜葛,宋缺终究要再也无缺!”梵清惠身后,那抹磅礴的刀意猛地化为实质,一道风神如玉的完美男子出现,平淡的话语让梵清惠浑身陡地一颤。
何恒看向了这位堪称大唐里最为完美的男人,他长着一张如同冠玉一般的精制面孔,五官完美到极致,身材魁梧高大,一头有些花白的头发,更给他增添几分成熟的魅力。
不过何恒关注的却不是这些,而是他手中的刀,一柄古朴漆黑的长刀,与他的整个人完美的交融着。
而这浩荡无垠的天地,也在与他的刀交融着。
他就是刀,刀就是他!刀就是天地,天地就是他!
他是天刀宋缺!
“天人刀三者合一,有法亦无法,有刀亦无刀,刀道至此,已然超越了凡境!”何恒望着宋缺渭然一叹,此人给他的感觉,竟丝毫不逊色于当初傅采林身死之前的境界,一种天人刀三者和谐统一的领域。
这已经算得上是天人的境界了,超脱了凡俗,就如当初的白玉禅,不似凡间之人,超凡脱俗,当然,比之当初的白玉禅,宋缺还差了一点。
何恒有理由相信,若非宋缺还被他“皇汉”的思想禁锢着,无法真正彻彻底底的摒弃外物,否则其现在恐怕就已经是元神境界了,己身与天地同在,天人一体之境界!
不过就算是现在的他,论起修为也是已然登峰造极,丝毫不下于何恒了,毕竟何恒本身的境界也是领悟到了天人之道,却没有凝聚元神。
当初的傅采林心已死,而以前的宋缺却是最完美无暇的状态,真要打起来,以其天刀的可怕杀伤力,即使何恒在见识上远超其,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在不动用地法境境界和一些强大武学的情况下胜过他。
不过,这又何妨?